第65章 绽灵

“沃尔瑞加德的生灵,他们虽然强大,却是动乱的源头,致使人民流离失所。唯有吾皇英明治理下的辉煌帝国,才能让人们安居乐业。”佐兰妮对弗雷尔卓德的半神嗤之以鼻,傲然道。

对于佐兰妮的自夸,伊默不做评价:“老规矩,一点关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换一句血魔法,然后,你就可以继续沉睡了。”

佐兰妮好奇道:“你能力强大,不惧于我,我乃阶下之囚,你为何要与我做这等公平交易?

“换作是我图谋血之魔法,定然威逼利诱,想方设法将其哄骗到手,而不是如你这般,徐徐图之。”

伊默摇摇头:“公平只是相对的,这是阳谋,我不急于一时。我不会轻易许下诺言。”

沉睡千余年,刚复苏的佐兰妮无比渴望了解自己沉睡期间发生的事情,但对伊默又无可奈何,确实如伊默所言,佐兰妮无法拒绝伊默提出的条件。

“有趣,想不到你还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佐兰妮话锋一转,“然而你今日讲述的仅仅是传说,我要了解的现在的世界,这不能算履行交易。”

伊默耸耸肩,随便讲了些现在这个时间点弗雷尔卓德几大部族间应该发生的事。

佐兰妮无可奈何,仔细回忆,挑选了血魔法中最晦涩难明、且与先前联系不大的部分语句告知伊默。

如此以延长伊默掌握血魔法的时间,保持自己的价值,才能徐徐图谋更多。

“完事了……”伊默记在纸上,然后站起来拍拍手,“睡吧。”

寄宿在骨镰内的女暗裔愠怒道:“有事便唤我苏醒,无事便要我沉睡,纵使你强大,安敢如此欺我?!

“我乃佐兰妮!降生于保护者星灵经过太阳的吉时,被授予伟大的飞升之力,化身不朽的天神之躯!我拯救无数太阳子民性命,维护帝国基业,抵抗反叛邪魔,超然于飞升者之战,不与那些乱臣贼子为列!纵然鹰隼皇帝陨落,我对帝国仍然一片赤诚忠心!”

伊默耐心地听完佐兰妮讲完一长串自己的功绩,然后引灵界之力入体,将她封印。

每次得到关于血魔法的语句都是前言不搭后语,佐兰妮的小心思,他是清楚的。但伊默并不在意,佐兰妮还是低估他了,伊默仅凭借这些残缺的语句就推演出了血魔法的雏形,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大致完善了。

而关于暗影魔法的研究,他也有了眉目。

……

村里人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绽灵节的事宜,虽然任务繁重,但每个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绽灵节有许多传统,比如要将许愿灯笼挂在高高的树枝上,绽灵节期间每个人都要戴上面具,还要把房间里尖锐的物品埋进地里等。

在绽灵节前夕,艾瑞莉娅和阿卡丽在村里行走,不时能看到小孩子坐在父亲肩头,按照指示的位置挂好了灯笼,挂完灯笼父亲却没有把孩子放下来,而是将他举高高转圈圈,惊得孩子尖叫着大喊伊麦,而父亲却哈哈大笑;妇人们提前开始将米粉揉成面团,准备着之后三四日的糕点主食;老人们带领着后辈在树屋墙根挖坑,将厨刀、钢锯这些锐器藏在粗壮健硕的树根之下,指点他们如何在不打扰树根的同时往下深挖……

有个小女孩发现了艾瑞莉娅,叫着“小艾姐姐”冲过来抱住艾瑞莉娅的大腿,然后将身子藏在她身后,怯怯地向着阿卡丽打招呼,阿卡丽微微点头,嘴角露出细微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么些天下来,孩子们也逐渐和阿卡丽熟络起来。

艾瑞莉娅揉揉小女孩的头,在她惊喜的目光中递给她一颗糖果。两人告别了女娃娃,艾瑞莉娅说:“你应该自己送给孩子们的。”

阿卡丽置若罔闻,离开村庄,往着伊默居住的树屋那边去。

在树屋门前停下脚步,两人清清嗓子,敲响门,按照礼俗问候道:“念旧情,绽新春。伊默,你准备好了吗?”

门很快开了,伊默带着笑意的回应响起:“今夕哀愁莫断魂。绽灵节的第一天,我早就在等你们了。”

木门展开,现出门后的伊默。这特殊的日子,伊默也换上一套新的衣袍,这套服饰是请附近镇上的老婆婆用材质不错的深色丝绸织制的,领口和衣口都添上精美的绣纹,将伊默颀长的身形恰到好处地映衬出来。

伊默戴着一副黑白相间的面具,逐渐长长的黑发随意地披落在肩头。他的面具花纹精美,头顶有两支华丽的犄角,弯弯的眼睛把整张脸的表情变成邪笑。这是杀夺神的面具,每个人濒死之际都会看到的那个小女孩。

艾瑞莉娅美眸流转,上下打量着伊默,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很有精神。”

她拍拍双眸异彩连连的阿卡丽,也从腰间取下两人的面具。

一个是狐仙面具,传说狐仙会指引精魂穿过现实与灵界间的帷幕;另一个是面具的象征是西风圣鸟。

《最初净土传说》之中有言:“去寻找诸天之上的圣者吧。唯有他能寻回仍留在记忆中的失物。”

虽然纳沃利的人们从来没亲眼见过这传说中的圣灵,但他们坚信着圣鸟的存在。有些记忆是让人痛苦的,有些记忆人们却不愿遗忘,于是西风圣鸟也成为了绽灵节的象征之一,亘古以来就是如此。

伊默关好木门,打上几个符文,三人结伴往村里走去。

随着丰盛的晚餐告一段落,村里的一户户人家携手走出家门,每人都换了衣服,孩子们披上了席噗,一种节日期间穿的彩色斗篷,兴高采烈地在人群中穿梭。人群浩浩荡荡地向着莲湖边走去。

随着最后一道夕阳消失在水面以下,绽灵大盛,每一株树都撒下大片的光雨,枝头挂满了星星点点的亮光,灵树的花朵映着月亮下发出荧光。人们发出欢呼——终于,时隔许久,绽灵真的回来了!

他们点亮了灯笼,一路游行庆祝,温暖喜庆的灯火,映衬着枝头花朵幽幽的银光。

按理说是要游行到寺庙中去的,但村里的人们有着更好的选择:守衡圣树。除了它,还有什么能更好地代表初生之土吗?

莲湖边结满了灵树和灵花,宛如一片梦中仙境,这里的每一朵亮光都对应着一个逝去生灵的精魄,人们在树林间穿行,寻找着逝去亲人们的精魄,与他们对话。

低语、啜泣,不时传来,忧愁和思念冲淡了绽灵的喜庆,成为人群间蔓延的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