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连忙起身穿好衣衫。
独孤稚许是在战场久了,动作很快,亲自为她点了口脂,才吩咐道:“凤露将军请进来吧!”
凤露将军推门而入,一身戎装,英气逼人。
她扫了一眼房内的两人,目光在沈清河身上稍作停留,随后转向独孤稚,严肃道:“有人来报,有兵马已经入了池州,至少10万。”
独孤稚眉头微蹙,点了点头,“朱耀手上有15万兵马。”
“我们以少胜多,恐没那么容易。”凤露声音肃穆。
沈清河走了过来,“你们去达州,锦亲王怎么说呢?”
凤露想了想,说:“他只说他可以不让朱耀一行人的军粮滞留达州,其余的他也要考虑达州百姓。”
独孤稚看向沈清河,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一丝精光。
沈清河说:“既没直接拒绝,那便是有得商量。”
独孤稚点头,立刻下了命令,“撤军,借道达州?”
凤露紧握拳头,似乎是不可置信,“太儿戏了,若他不开城门,将将士们困在外面,岂不是要被敌军夹击?”
沈清河浅笑着摇了摇头,“他会答应的,锦亲王爱财亦爱民,只需许以重财扶持达州百姓,他会愿意的。”
听罢,凤露也没在说什么,立即出了营帐。
将士们动作很快,风卷残云般收拾好东西,用完午膳就立刻赶往达州。
夕阳西下时,战士们刚好到达州,果然如沈清河想的那样,城门紧闭,城楼上站着几个士兵。
见到城楼下黑漆漆的士兵兵临城下,城墙上的两个士兵连忙小跑下了城楼,一路到了锦王府。
“到了?”
锦亲王年逾古稀,头发花白,看起来却还是十分有精神。
精瘦的身体在正厅内踱步几圈后,锦王世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锦王世子独孤旻一见父亲这样子便是还拿不准主意,只能提醒道:“父王,来不及了,朱耀的军队已经往这边赶了,大约半夜就能到达州城门处,您必须快些做出取舍。”
锦亲王停下脚步,视线落在独孤旻身上,“那依旻儿的意思是?”
“拨乱反正,”独孤旻说:“先皇待我们不错,陛下也是个好皇帝,若不是永乐公主,扶风只会越来越好。”
锦亲王有些犹豫,“可朱将军可是15万军马,陛下如今兵马尚不足10万。”
独孤旻摇摇头,坚定道:“并非十万,还有达州的3万。”
锦亲王连忙摇头,“不行,我们手上总计也只有3万兵马,若是全折了,日后如何管辖达州。”
“父王糊涂!”
独孤旻急了,声音提高了几分,“陛下乃明君,知恩必报,你若是在此时帮了他,何愁他不会在派兵过来?听闻西域那边战乱不日便要停了,镇国将军即将归朝,他手中可是握有30万兵符,到时候您觉得朱耀等人还会有活路?”
锦亲王被独孤旻说的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不确定,“你怎知镇国将军一定会为陛下报仇,而不是乘机割地为王?”
“父亲不知,”独孤旻娓娓道来,“陛下从前在军营时,镇国将军与他数次出生入死,彼此有过数次救命之恩。”
锦亲王终于被儿子的话说动,“开城门,迎陛下!”
独孤旻单膝跪地抱拳,“谢父王!届时达州百姓都会感恩您今日的明智之举。”
夜幕降临,达州城门前一片肃穆。
军队已经在城门口站了半个时辰了,凤露有些不耐,“早就说了,锦亲王不会同意非是不听。”
独孤稚坐在马上,并未答话。
沈清河转过头,安抚道:“再等等吧!如今我们还未与他们交谈,怎知全无机会?”
凤露说:“反正已经到这了,如若不行,只有强行攻进去,方才有一线生机。”
城楼上,锦亲王和独孤旻匆匆登上城楼,锦亲王朝下方拱手,大喊道:“陛下驾到,臣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开城门!”
凤露一脸疑惑,“谈都未谈,就这样放我们进去了?可是有诈?”
城门缓缓打开,伴随着吱呀吱呀的摩擦声,一道缝隙渐渐扩大,直至足以让一队人马通过。
独孤稚高举右手,“进城!”
见独孤稚不搭话茬,凤露也只能无趣的啧嘴。
随着独孤稚音落,军队有序地进入达州城。
沈清河骑在马上,目光却不经意间瞥见城楼角落的一抹红色身影。
那是一名女子,身着华服,面容清丽,正静静地注视着进城的队。
正当沈清河思忖间,女子突然转身离去,留下一抹飘然的背影。
沈清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独孤玥!
她竟然也在达州城,所以她与独孤旻和锦亲王是什么关系呢?
夜晚,朱耀大军压境,独孤旻如约借出3万兵马。
凤露悄悄带了两万兵马从南门绕后,独孤稚厮守前门。
夜色如墨,风卷残云,朱耀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火把照亮了整个夜空。
战鼓擂动,犹如雷鸣,激荡在每一个战士的心头。
独孤稚身披战甲,手持长枪,屹立在前门城楼前。
当朱耀的先锋部队逼近城门时,独孤稚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瞬间将敌军先锋打得七零八落。
紧接着,城门大开,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出,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
然而,就在这激战之际,锦亲王府数道黑影悄然落地。
沈清河正紧张的坐在案前,听着外面兵刃交接的声音,她的心脏也跟着有节奏的跳动。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沈清河只觉得背后一凉,紧接着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向前扑倒。
不等沈清河反应,那黑影已经迅速将她扛在肩上,飞快地朝着锦亲王府之外的黑暗逃去。
沈清河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她早已猜到幕后黑手,只是想不到,竟然连一向游离在权利之外的锦亲王府都与独孤玥有关联。
黑衣人将沈清河被扛入一间密室,四周黑暗,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