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生辰宴

乘儿眨巴着大眼睛,认真地说:“母后,我们听到霸霸说您生辰要到了,想给您一个惊喜。”

沈清河脸色一僵,悄悄看了一眼独孤稚,幸好他不知道霸霸是什么意思。

婳儿也甜甜地补充道:“母后,我们学了新的舞蹈,想跳给您看。”

独孤稚听后,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他蹲下身子,宠溺地看着两个孩子,“好,父皇和母后都很期待你们的舞蹈。”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满桌的珍馐佳肴。

大臣们谈笑风生,气氛热烈而又不失庄重。

沈清河身着华丽的凤袍,端坐在右边主位上。

独孤稚则坐在她的身侧,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两人之间的默契与恩爱不言而喻。

宴会正酣之际,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紧接着是侍从们恭敬的通报声:“北翟奉国公主到——”

众人纷纷转头,只见那个面容娇美,眼波流转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大殿内的气氛因她的到来而紧张起来,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

“这奉国公主日前还进宫封了妃子,不知道因何原因又回了北翟。”

“皇室秘辛还是少打听的好。”

“不知道她此次不请自来有何目的……”

不知道内情的议论得正酣,知道内情的缄默不语。

沈清河与独孤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冷意。

独孤玥所作所为已经动摇到国之根本,即便曾经相依为命,如今也只能做敌人。

就在众人猜测纷纷之际,独孤玥缓缓走至大殿中央,微微颔首。

她的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本宫奉王之命,特来祝贺皇后娘娘生辰之喜。”

说着,她身后侍从呈上一幅画卷。

画卷展开,竟是一幅美人图。

而图上的人,竟然是曾经的独孤玥。

沈清河面色一凛,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独孤玥柔声道:“此画乃我北翟国宝神女图,特赠予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青春永驻,与皇上伉俪情深。”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送扶风国已故公主的画像,来祝人家生辰快乐,实在太过惊人。

沈清河心中已经猜到独孤玥的意图,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轻启朱唇,声音逼人:“公主赠礼,本宫感激不尽。只是,此画中人,乃是我朝永乐公主,如今她已薨逝,且本宫记得北翟皇帝并非未见过永乐公主,怎么奉她为神女呢?”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

沈清河这一番话问得十分有深意。

一来是说独孤玥已死,别人生辰送死人画像不礼貌。

二来是梵涂见过独孤玥,心中明白她是扶风的公主,怎么会将她奉为北翟神女,其中有什么深意?

独孤玥面色微变,她显然没有料到沈清河会如此直接地质问她。

大殿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独孤玥身上。

独孤玥沉思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贵国永乐公主竟有此神颜?莫非是我朝神女转世?”

沈清河心中冷笑,默默地听着她夸自己。

好在独孤玥见恶心不到她,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独孤玥话锋一转,目光扫向殿中的舞姬,轻声道:“这些庸脂俗粉怎能贺皇后娘娘生辰大喜呢?梵箬特意带来了北翟最好的舞姬为皇后娘娘贺生辰,定让皇后娘娘见之难忘。”

沈清河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宣!”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外面走进来数十个舞姬,她们身着轻纱,宛如仙子下凡,

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那舞姿轻盈曼妙,如梦似幻,令人目不暇接。

沈清河目光微凝,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这些舞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透露着异样的气息,她不禁暗自戒备。

突然,音乐骤停,大殿内一片寂静。

一个身着红衣的舞姬突然拔出一把短剑,直奔沈清河而来。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大殿内的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那剑尖已近沈清河的咽喉。

沈清河面色一沉,却不慌乱,她轻轻一侧身,便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与此同时,独孤稚也反应过来,身形一闪便挡在了沈清河的身前,手中长剑出鞘,与红衣舞姬激战起来。

大殿内乱作一团,大臣和女眷们纷纷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

然而,那红衣舞姬却似是早有预谋。

几人配合得十分有默契,剑法又极其凌厉,每一剑都直逼沈清河的要害。

独孤稚剑法高超,但红衣舞姬似乎并不恋战,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沈清河身后的两个孩子身上。

趁独孤稚一个不备,她虚晃一剑,转身便冲向沈清河身后的乘儿。

沈清河心头一紧,她这才发现上当了。

独孤玥的目标并非自己,而是她的一双儿女。

她急忙转身,想要护住乘儿,却已来不及。

只见那红衣舞姬一剑挥出,剑尖直指乘儿的心口。

沈清河惊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那剑尖逼近乘儿。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突然从旁闪出,一把抱住乘儿,向旁边滚去。

“砰!”一声闷响回荡在大殿内,那红衣舞姬的短剑被横空飞来的一脚踹飞。

那是许野,沈清河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的模样。

红衣舞姬被惹怒,猛地一剑刺出,正中许野的心脏。

后面的舞姬立刻补上,只一瞬就抱走了呆愣着的乘儿。

沈清河几乎面临崩溃。

乘儿被带走,许野的身影在沈清河的眼中缓缓倒下。

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心脏上那个窟窿也在不断地流血。

沈弦抱着许野,面容破碎。

沈清河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外面的禁卫军姗姗来迟,沈清河连忙大吼,“快去追,大皇子被带走了。封城!”

说罢,她流着泪走到许野身边,握紧了许野的手,“太医一会儿就来了,你再撑一下。”

沈清河的声音颤抖而绝望,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滴在许野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庞上。

许野艰难地睁开眼,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但仍旧努力地聚焦在沈清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