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独孤稚一噎,然后说:“玥儿的事如何收尾?”
“收尾?”沈清河微微蹙眉,“她是扶风的公主,自然是要留在宫中。”
独孤稚眉头紧锁,忽地笑了,“扶风的公主?那北翟的公主来了皇宫去哪了?”
沈清河顿了顿,然后说:“她既然能换脸,那别人也能,真正的汝南公主被梵涂亲手杀死了。”
“禽兽!”独孤稚垂头低喝一声,随后抬起头来,“你和玥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独孤玥这次以这种方式过来和亲,已经让独孤稚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从前因为她是亲妹妹,他不会从那方面想,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的爱意让他无法再忽视。
沈清河望着独孤稚,眸色深沉,“独孤玥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可你如今也看到了,她对你的感情已超乎了兄妹,她容不下我。”
独孤稚问,“那从前的事?”
沈清河苦笑一声,“她与独孤祝臣联手,诱我投兵符,在我们大婚之夜斩断来送亲的怀时表哥的右臂,逼我动手,如今换脸这事看来似乎她和厉荀也达成了某种共识,毕竟独孤祝臣死那日,襄阳便只有厉荀和你。”
独孤稚低下头,不再言语。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重。
沈清河说:“去上朝吧!”
独孤稚沉默片刻,转身走向殿外。
独孤玥的事对独孤稚打击甚大,他需要些时间来消化。
独孤稚没走多久,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宫人疾步而来,慌张地跪在沈清河面前,“娘娘,不好了!汝南公主她……她不见了!”
沈清河猛地站起,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她迅速走出大殿,朝小牢走。
她“过世”那么久,宫中还有人效忠她为她奔走,这只能说明她有一支不输影卫的暗卫。
从前一直在宫中掩藏,谁也没发现。
抵达小牢时,那看守的宫人刚被抬走。
牢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沈清河四下环顾,周围静悄悄的,唯有风声呼啸。
沈清河转身,正好看到独孤玥烧掉的宣纸,或许是太过匆忙,被烧的还剩一个角。
是西晋的信件!
她眼中泛起冷意,去了勤政殿。
殿门紧闭,独孤稚尚未下朝。
她就站在门口等着,独孤稚下朝回来,见到殿外的她,有些不可置信。
“你来做什么?”
沈清河走到独孤稚面前,语气低沉而坚定,“我有事要与你商议,进去说。”
独孤稚看着沈清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她进入殿内。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勤政殿,沈清河将手中被烧了一半的信件递给他,沉声道:“独孤玥逃走了,这是西晋的信件。”
独孤稚闻言,眉头紧锁,“走了便走了吧!在朕心里,她已经死在襄阳!朕只要知道她活着便可,离开皇宫更好。”
沈清河摇了摇头,“西晋和北翟相邻,若是梵涂真的登基……。”
独孤稚打断了他,“两国战争哪是那么容易便能发动的,若是北翟贸然出兵,只怕和北翟相邻的那三个小国也不会坐以待毙。”
“况且,”独孤稚顿了顿,“那支军队你见过了,如今的西晋和北翟无法抗衡。”
沈清河抿了抿唇,她自然知道独孤稚说的是事实,可她就是无法安心。
她抬头看向独孤稚,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想亲自去一趟西晋。”
独孤稚一愣,随即皱眉,“你去西晋做什么?”
沈清河深吸了一口气,“揪出独孤玥,她在暗我在明我始终无法放心,且你们兄妹二人或该将事情说开,她始终是你皇妹。”
独孤稚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只是别伤她性命。”
八月带着炎热的气息席卷而来,坤宁宫却寒冷刺骨。
宫婢将冷饭残羹狠狠甩在沈清河面前,翻了个白眼,“吃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沈清河以泪洗面。
掌事姑姑进来看了一眼后又默默离开了。
过了一会,沈弦进来悄悄在沈清河耳边说话,沈清河才露出一抹笑意。
掌事姑姑从前是独孤稚母亲的陪嫁丫鬟,忠心耿耿,这也是独孤稚那日告诉她的。
所以独孤玥以梵箬的身份回来,却对宫中的事情了如指掌,一切都有了解释。
掌事姑姑的信件在独孤稚和沈清河刻意的推波助澜下,很顺利地就到了西晋的宫中。
听见小人的禀报,独孤玥从床上起来,阴郁的脸上又有了期待的笑容。
打开信件,她脸上笑意更深。
“皇兄果然是爱我的。”
“信上说什么?”厉荀刚下完朝,身上还穿着明黄色龙袍,缓缓走了进来。
独孤玥将信件递给厉荀,厉荀看了一眼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为了你,与她争执不休,冷落她?扶风皇真是猪油蒙了眼。”
独孤玥变了脸色,“水性杨花的女人,皇兄这是火眼金睛。”
厉荀抬手,撕毁了信件,“总归结果都是一样的,如此也好,不必真的与扶风兵刃相见。”
厉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抬步离开。
昭穆皇后被冷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皇宫。
所有人都还不知道是怎样一回事时,皇后自缢在冷宫中。
宫人们只抬出一具尸体。
扶风皇帝哭得不能自已,罢朝七日。
而此时沈清河已经坐在了秦家派来的马车上,进了晋都。
沈弦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可从那次之后,她眼中总有化不开的忧愁。
石大和林文武又消失了,必定是独孤玥带走了,至于目的,沈清河不得而知。
只是这两个人活在世上,对沈弦始终是阴影,对她又何尝不是?
时刻担忧的日子,她过够了。
不知道独孤稚那边怎么样了,这次这件事,独孤稚倒是难得的信任且配合了她一次。
她突然有些想他,想两个孩儿了。
沈清河抵达皇宫时,已是深夜。
厉荀换了一件不合礼制的银白色衣裳,在婢女的宫灯前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