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脚往里走去,“罢了,知道便知道了,也快了。”
他来到正殿时,正好两个孩子刚刚睡着。
沈清河从里面出来,关上门,一回头就看到独孤稚在台阶上。
他似乎很疲惫,眼下是浓浓的淤青,看起来应是好几日没睡好。
沈清河敷衍地行了个礼,说:“乘儿婳儿睡下了,还请陛下明日再来看望吧!”
独孤稚目光紧紧的看着沈清河,声音很小,“我是来找你的。”
“何事?”想到田嬷嬷的事,她对独孤稚实在难有好态度,“我今日身子不适,还请陛下长话短说。”
独孤稚走过来,紧紧拉住沈清河的手腕,根本容不得她挣扎。
“田嬷嬷的事,并非你想的那样。”
独孤稚的目光很诚恳,“不论是谁,都不可以伤害你与孩儿。朕放过西晋,也是因为你,你怎么还不明白?”
沈清河抬头看着独孤稚,心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因为我?”
沈清河多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他,他甚至都记不清了,有一瞬间的愣神。
本来以独孤稚的性格,做了什么,是不会摆到明面上来说的。
可现在他却想说,哪怕是以这些让沈清河感动,对他不要如此横眉冷对也好。
独孤稚紧紧地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西晋和扶风的差距不是厉荀这几年的明治便可以抹平的,若朕取用那枚兵符,攻下西晋易如反掌。届时西晋民声怨道与朕有何干?”
沈清河心中思绪纷飞,丹霞用了肃皇贵妃留下的一些武器便摆平战争。
独孤稚手中拿着肃皇贵妃留下的另一件东西,这么说也可信。
那枚兵符,或许也有特殊之处。
见沈清河的神情,独孤稚就知道沈清河在想什么,继续说道:“朕现在便带你去看看。”
独孤稚牵着沈清河的手,乘坐龙辇一路来到御马监。
沈清河看着面前的几匹高头大马,又看看自己身上的寝衣,有些为难。
独孤稚却是不由分说的将沈清河抱上了一匹黑色汗血宝马,随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在沈清河身后,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身。
沈清河身体一僵,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
独孤稚却收紧了手臂,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乱动。”
独孤稚便带着沈清河出了皇宫,速度极快,她的手紧抓住独孤稚的衣裳,背后的独孤稚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马匹停在一座荒山前,往里走了几步,便有无数穿着怪异的士兵把守。
见到独孤稚,士兵们举起手中那些造型奇特的叉刃,对准独孤稚,颇有一番要当场见血的架势。
直到独孤稚拿出兵符,那些士兵们才放下叉刃,整齐划一地说:“开营门。”
独孤稚牵着沈清河的手往里走,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见到光,沈清河惊呆了。
他们站在高台,衣短裤。
“这支军队有10万人,虽武功只能算是一般,可你看他们手中的武器,另有玄机,以一抵十不是问题。”
独孤稚开口提醒。
沈清河震撼的看着
看起来都比秦家的士兵手中的武器要精良和特别。
且这些士兵的训练方式也与西晋的士兵不同,他们的动作很快,更注重体能。
独孤稚牵着沈清河的手,从高台慢慢往下走。
直到走到演武场中央,那些士兵们见到二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二人。
独孤稚掏出兵符,大声说道:“上来十人,与我切磋。”
见到兵符,很快便有十人拿着兵刃站在独孤稚面前。
独孤稚将沈清河护在身后,拿起旁边士兵手中的兵刃,摆好姿势。
那十人十分有章法,配合默契,从不同的方向进攻。
独孤稚身手敏捷的躲过他们的攻击,手中的兵刃快的沈清河几乎看不清。
他从小习武,武功一流,在扶风几乎没有对手,对战普通士兵,以一敌百几乎没有问题。
可是在这十人有章法的围攻下,他却有些应接不暇。
那特殊的武器实在是太奇怪了,造型奇特,实在难攻。
独孤稚好几次挥剑直入,可那些士兵的刀却忽地变盾,实在赖皮。
沈清河惊呆了,难怪丹霞女帝说,那枚兵符和她的基地可以称霸这个世界。
那个炸药沈清河没见过,可也听说过,一枚炸药炸死千余人,实在恐怖。
独孤稚最终险胜。
带沈清河回宫时,天已经蒙蒙亮。
快到宫门时他特意放慢了马速,风声一下变小,沈清河突然问:“你刚刚说,不攻西晋是为了我?”
“嗯,”独孤稚嗓音低沉,“西晋破,秦家人只能死在战场上,届时,你我便再不可收场。”
原来如此,可既然在乎,那为何田嬷嬷的事你要帮楚怜遮掩?
知道沈清河想问什么,独孤稚沉默了一瞬,说:“楚夫人拿回来的布匹,是楚轩派人去取的,楚家的人,朕一个也不想放过。田嬷嬷一家人被我关起来了,朕也是怕一时未察,田嬷嬷被楚家灭口。”
沈清河心中动容,转头看向独孤稚,却发现他也在看她。
“朕这些时日赏赐给楚家的,不过是催命符。一个没有兵权的藩王,任朕处置。”
沈清河突然有些想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原来是她误会了独孤稚。
独孤玥已死,或许她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她没有父亲真心的疼爱,但乘儿与婳儿或许可以有。
想到这,沈清河轻轻将手放在独孤稚的手背上。
六月中旬,楚轩反了,消息传到后宫。
士兵到楚怜宫里时,她还满脸的傲慢,“本宫是贵妃,你们不能擅自捉拿,本宫要见皇上!”
士兵们冷漠的看着她,像看一个死人。
小太监过来传话时,独孤稚正一脸笑意的教乘儿耍剑。
听见楚怜的反应,独孤稚有些不悦,“田嬷嬷可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