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抬起头,看向龙椅上的帝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他还是重重地磕了个头,想要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线生机。
“陛下,老臣一生为国尽忠,如今只是为天下百姓着想,求陛下开恩。”
厉荀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曾经自己的老师,“太傅,朕的恩,不是用来求的。你既已决意告老还乡,那朕的恩,你也无需再受。”
“求皇上开恩,臣日后必唯皇上之命马首是瞻。”
曾经最重文人风骨的太傅,到这个年纪也终究不得不为了权利,后代的前程低了头。
厉荀叹了口气,扶起太傅,挥手示意王德:“送太傅出宫,你是朕的老师,朕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不敬,只是外面若在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朕便只能挥泪准了您的请求了。”
厉荀话中有话,带着明显的威胁。
王德立刻上前,搀扶起摇摇欲坠的太傅,低声劝道:“太傅,请吧。”
太傅被王德搀扶着转身,他的脚步踉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深深地看了厉荀一眼,眼中满是失望和不甘,然后缓缓转身,一步步走出了大殿。
身后的文官见厉荀态度如此坚决,也不敢在触眉头,行了礼后也离开了。
厉荀转身,眼中杀意四射。
“想要逼朕交出她,做梦!”
他缓缓走到案前,提笔挥墨,待王德回来后,他将将停笔。
随意将信包好递给王德,“送去丹霞国,越快越好!”
王德应是,再次走出大殿。
元清宫
自从秦怀时大婚之后,沈清河便被迁居至此,据说宫牌是新做的,也就是说这座寝宫是专门为她而设。
用过早膳后,沈弦便匆匆跑了进来。
“姑娘,不好了,许野说他要去参军!”
沈清河连忙站起来,许野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去参军岂不是被人当活靶子?
她皱眉扶住气喘吁吁的沈弦,拧着眉问:“为何?”
沈弦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清河耐心耗尽,知道再问也没用,沈弦不知道许野参军的原因。
“来人!”沈清河朝门外大喊一声,立马便有宫婢进来,她接着吩咐:“备轿,我要去见陛下!”
宫婢闻言,心中一喜,陛下对这位元妃有多特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主动去找,陛下肯定高兴。
宫婢兴冲冲的去备轿,殊不知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轿撵离的老远,便见一身明黄的帝王在宫门前等候。
小宫婢一脸的艳羡:“娘娘,陛下亲自到宫门迎接,在后妃中可是头一份呢!”
沈清河笑笑,没有说话。
顷刻间,轿撵便停下,宫人们齐齐下跪。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厉荀身着一袭明黄龙袍,快步走过来时,金冠束起的墨发纹丝不动,四目相对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快进去!”
他伸出手,想要拉沈清河,却被她错身闪开。
沈清河低头行礼,“参见陛下。”
厉荀脸色沉了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宫婢们见状,识趣的退到一旁,连呼吸都停滞了。
“臣女想出宫,还请陛下应允。”
厉荀闻言,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清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求朕什么呢?”
沈清河抬起头,再次开口:“陛下,臣妾想出宫一趟,还望陛下恩准。”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异常清晰,尤其咬中了臣妾二字。
厉荀唇角微勾,看着她的眼睛道:“唤我夫君。”
“夫君。”
听到沈清河乖巧的开口,厉荀微微一笑,转身吩咐道:“林侍卫,护送元妃出宫。”
林侍卫得了命,立刻上前,“娘娘,请。”
沈清河长呼了口气,即便心中万般不愿,今日为了出宫她也可以愿意。
马车在许野和沈弦的宅子面前停下,沈弦和沈清河两人进去时,许野正在书房写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见到是沈清河,他立马起身走下来,一脸欠揍的表情。
“总算舍得来看看我这个合伙人了!”
沈清河皱眉,“为何要去参军?”
问起这个,许野变了脸色。
他的愤恨转瞬即逝,随即又扬起一抹欠揍的微笑。
“小爷我脑中可是有兵圣的绝世之作,若不去参军,岂不是可惜了?”
“你可知参军有多危险?”沈清河又问。
许野虚抹了一把额前的碎发,“危险又如何,男人大丈夫,我也要在这乱世中挣一个战神的名号来。”
“许野,”沈清河大喊这个白日做梦的青年,“战场上刀枪无眼,若非有真本事,去战场上便是活靶子!”
许野满不在乎的转身,“小爷我意已决,难得见一次不要扫小爷的兴。”
沈清河快步走到许野面前,语气很重:“许野,你可知参军并非儿戏?战场上的生死搏斗,非你所能想象。你若是有个万一......”
许野心中一阵触动,嘴角却挂着一丝不羁的笑意:“若有个万一怎么样?”
沈清河无言。
许野紧紧看着沈清河的眼睛,有些认真。
见沈清河不说话,他又恢复了以往那玩味的笑:“若有个万一,就见不到我的好大儿了,我肯定惜命。”
“许野。”沈清河怒吼:“你到底清不清楚我在说什么,若你去了,那我们的情分就此斩断,反正你欠我的黄金早已还清了不是吗?”
见到沈清河生气,许野连忙讨好:“好了,不去就是了!”
听见许野的承诺,红弦连忙上前来,笑着说:“好了,姑娘难得出来一趟,晚上便去我们新开业的黑天鹅酒楼用膳,可好吃了!”
沈清河点点头,临出门时沈弦突然拿来面纱帮她戴上,虽然疑惑,可她并没有说什么,沈弦两人最不可能害她。
厉荀保护得太好,沈清河还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
离得老远,便看见酒楼前面排满了人,不得不说许野虽然平时比较不正经,可确实是个经商的天才。
沈弦拿出一块令牌,便轻松的进去上了二楼的雅间。
沈清河刚落座,便听见隔壁传来激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