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朕无需顾及你愿不愿!”
他的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
沈清河忍住手腕上的疼痛,毫不退缩地回视着他:“既如此,还问我做什么?”
厉荀终是放了手。
可第二日封妃的旨意便到了,小太监笑着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秦羡公之外孙女,庄景聪慧,敬慎贤德。着即册封为妃,赐封号元,钦此。”
不等沈清河接过圣旨,门外便传来了通报声。
“淑妃娘娘到——”
门帘被掀起,一道身着华丽宫裙的身影款步而来。
她莲步轻移,走到了沈清河身旁,威压道:“元妃,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接旨?”
“这道圣旨我不能接。”
沈清河坚定摆手拒绝,若是接下这道旨,便意味着她愿意做厉荀的妃子。
似是早就知道了她的回答,淑妃轻声一笑,略带嘲讽:“带着两个小野种,封了妃位还不满意?”
沈清河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这两个可爱的孩儿,被人称“野种”?任何一个母亲都不能忍。
看着这张相似的脸,沈清河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
“顶着这张与我相似的脸挣了个淑妃的封位算什么?跟屁虫?”
似是没想到厉荀喜欢的人说话会如此粗鄙,她呆愣了一下,涂满丹蔻的手狠狠地指向沈清河。
脸色涨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清河笑笑,转身往里走去。
小太监谄媚的笑着追上她,似乎想要将圣旨强行塞给她。
两人在这边推搡,殊不知宫内的消息正在此时传到了西晋。
“什么?”
男子手中的笔重重地倒在宣纸上,晕染出了一团行怪怪异的黑。
毕竟自己的妻子住在别人的后院,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更何况还是中原第一大国的准储君独孤稚。
“长庚,备马,即刻起程西晋,接回王妃。”
两年多的时间,本以为再听到沈清河的消息他会毫无波澜。
可内心的雀跃却告诉他,他的心底一直有沈清河的一席之地,无关孩子与利益。
“王爷,如今陛下睡的时间比醒的时间长,宸王又逼得那么紧,不宜在此时离开。”
长庚拧着眉劝诫。
独孤稚抬头,深邃的墨眸中满是寒意,他冷冷地看着长庚,声音低沉。
“长庚,本王必须接回她,孩子在西晋后宫,本王不放心。”
长庚心中一颤,他甚至不知道,独孤稚是在以此来说服他还是说服自己。
“王爷,如今的西晋已不是三年前的西晋,若是西晋皇帝一怒之下,兵马支持宸王,那您……”
最后的优势也荡然无存。
皇帝宠爱宸王是众所周知的事。
若不是因为独孤稚掌握了绝对的兵权,皇帝怕他造反,恐怕独孤祝臣已经坐上那个冰冷的王座了。
“皇兄。”
僵持中,青茶色的薄纱女子踏着碎步走了进来,她的长发挽起一半,用一支毫无杂质的白玉簪随意挽着。
眉眼间带着三分笑意,衬得她整个人越发如梦如幻,似九天玄女误入凡尘。
“皇兄,不要皱眉。”
她靠近独孤稚熟稔的拉起独孤稚的袖子摇了摇。
声音轻柔而带着丝丝的甜意,似是在撒娇。
独孤稚的眸光柔和了几分,他抬了抬手,不着痕迹的将袖子从独孤玥手中抽出。
自沈清河离开以后,他也不自觉对独孤玥疏远了些。
即便独孤玥在讨巧卖乖,他却始终无法与独孤玥再似之前一般亲昵。
他知道,他不该怪独孤玥。
可是这几百个日夜,探子带来无数次的失望,他开始怪起独孤玥,甚至怪起自己来。
“玥儿,我正与长庚议论重要的事情。”
这便是在赶她?
独孤玥起身,微微蹙眉:“皇兄是要去西晋接回皇嫂吗?”
独孤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独孤玥的眸光暗了暗,她上前一步,想要重新拉独孤稚的衣袖,却被他避开。
她愣了一下,随即又扬起笑,语气中带着丝丝的乞求。
“皇兄,西晋如今局势不稳,玥儿不放心……”
她话音未落,独孤稚便打断了她的话。
“玥儿,我必须去接回她!”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独孤玥知道,他早已下定决心。
独孤玥转过身,像是赌气一般:“皇兄去吧!此行西晋皇帝与独孤祝臣夹击,即便皇兄能带出皇嫂,焉能平安回来?”
独孤稚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他终是垂眸重新走回案前。
他可以不顾自身安危,但不可以不顾沈清河与两个孩儿。
好在有厉荀在,沈清河应是不会有危险。
他攥紧了拳头,快了……
自那日过后,沈清河像是被遗忘了。
淑妃等一众后妃似是得了命令一般,肆无忌惮地来宫里言语嘲讽她。
秦怀时婚礼前夜,天空乌云密布,沈清河唤了好几声,可是无人应答。
这场雨来的匆忙而盛大,外面的小木槿被打落在地。
沈清河感觉雨沁了进来,起身去关窗。
便看到一抹明黄在王德的伞下,步伐不稳,朝这边走来。
夜已深了,厉荀来做什么呢?还遣退了宫人,目的可想而知。
沈清河有些慌张,轻声跑到床上假装睡熟的模样。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只能强压下狂烈的心跳。
身材修长的身体缓缓靠近,灼热的视线落在装睡的女子身上。
她不敢动弹,可是眼皮的跳动出卖了她。
厉荀没有揭穿,只是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
他突然想摸摸她的脸,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
床上熟睡的女子突然颤动了一下。
厉荀突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俯下身在沈清河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
他的唇瓣微凉,带着淡淡的龙涎香。
沈清河再也无法装下去,睁开眼便看见一张酡红的俊脸一动一动的在她上方。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陛下!”清河眼中闪现着一丝怒气:“还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