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纯黑的护甲,让奥利维拉整个人看起来极为肃穆,他将亲王赐与的配剑暂时放于宫廷,举起卡勒多之刃步入主厅。
从这一刻起,他的命运似乎已经清晰,为王国赢得每一场战斗,又或是死之前将荣誉献给卡勒多。
主厅已经汇聚数十名等候出征的龙王子,在见到奥利维拉的护甲与大剑后,大多数人不约而同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作为龙王子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荣誉,由殿下亲自书写的唤龙歌,火龙之祖的遗骸,卡勒多配剑的碎片……
只恨太把希望寄托于巨龙,对一些看似低贱的工作嗤之以鼻,到头来让一介平民获得如此之高的荣誉。
走至王座前的奥利维拉,头盔下发出沉闷回声,“殿下。”
伊姆瑞克点头,示意奥利维拉先找个位置坐着,自己还需要交代一些最后事宜。
“我们需要尽快处理掉阿扎泽尔的色孽军队,前方已经传来了消息,大量奴隶被献祭给了黑暗亲王,已经有欲魔活动的踪影。”
这是一个询问,也是有能力者表现的机会。
众人都知道亲王的注意力只会放在马雷基斯身上,如何在此刻为其排忧解难,便成为了一个值得推测的点。
但一众心高气傲的龙王子都没有率先发话,反倒是将余光望向刚公布受封的卡勒多之刃。
因战时情况,如此重要的职位并未进行庄重的仪式,但并不代表奥利维拉便能心安理得获得众人的尊敬。
若想让卡勒多之刃实至名归,一场大胜是必须的。
经由胡安祭司刚才的一番提醒,奥利维拉也明白,若想给老朋友们找一个好去处,不至于在巨龙被唤醒后完全沦为军队的边缘人物,他需要加深在宫廷的影响力。
卡勒多之刃主动请缨,“殿下,请由我,您忠诚的卡勒多之刃奥利维拉解决掉阿扎泽尔,势必让黑暗亲王的触手无法接近奥苏安。”
“嗯,塔尔·风啸城亚加塔兵团,新世界港口防卫军已经集结完毕,带着我的信物,你将获得集结军团的权力。”
一块龙鳞令牌,便是奥利维拉新的权力象征物。
这下他终于意识到,其实殿下早已经在考虑如何协调龙王子与新晋贵族的矛盾,在巨龙苏醒后迟迟没有让主力出征,就是在筹备重组军团之事。
主要战场肯定是龙王子作为核心力量,几百只巨龙能形成正面碾压,但也不能让剩余的人吃灰,干脆就直接划分成不同序列,各自都有一个好去处。
“是,以卡勒多的名义,我会将胜利献给您。”
“我期待一场胜利,一场配得上卡勒多之刃荣誉的胜利。”
立誓完毕,奥利维拉火速离开宫廷,而一支专门为他准备的小队,已经在宫廷门外等候多时。
其穿着样式与卡勒多之刃的荣誉护甲很是相似,只不过没有那些重要的符文与遗骸装饰物。
“卡勒多之刃,我们奉亲王之命作为您的卫队。”
熟悉的声线,让奥利维拉对覆面式头盔下的人有些疑惑,“阿尔怀特?”
“是我。”
“可你不是死了吗?”奥利维拉清晰记得同为帕图纽因之爪的阿尔怀特,因露丝契亚圣战中,吃了满满一口佩斯提伦瘟疫大祭司的原味浓浆,被紧急送往奥苏安接受治疗,结果却无力回天,最终只能参加葬礼。
“某种意义来说,我确实死了。”阿尔怀特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格外狰狞的面孔,他的左眼皮已经脱落,瞳孔泛着浑浊不清的黄色。
嘴唇挤在鼻子与下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整张脸皱纹遍布,看似极为老态。
他又取下手甲,拉开皮手套,露出一只银白色的金属手掌。
“鼠人瘟疫对我造成的影响,比想象中更深,听说狄拉夫那家伙靠着变成吸血鬼治愈了伤势,但我还是更愿意做个精灵,哈哈。”
幽默的言语中,透露着无尽伤感,让奥利维拉的心情难以形容。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不顾礼节摘下另一个人的头盔,发现又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科林尔?你不是被黑龙的吐息弄成汁水了吗?!”
“瞧你说的,只是大腿和右手变成了汁水,区区黑龙哪能要了我的命。”科林尔翻个白眼,满是疤痕的脸上露出笑意,随后拍着奥利维拉的胸脯说,“行啊,没想到当年每次队里拿倒数第一的奥利维拉,如今都成卡勒多之刃了。”
没心情打岔调侃,奥利维拉开始逐一摘下卫队的头盔,总计有十六个人全认识,都是曾经一同战斗过的兄弟。
而无一例外的,就是他们身体或多或少出现了不可逆转的伤势,其中最严重的人,堪比被放入金属牢笼的泰凯西奥斯。
“这,这……”奥利维拉感觉这两天的惊讶比一生还要多,但心中又隐约浮现一个认为不可能的念头,“哈里法克斯队长呢,他还活着吗?!”
阿尔怀特无奈摇头,不留情掐断这可悲的念头。
“挺过最严重伤势,活着等待治疗的人不过五十余人,殿下用魔法保持了我们的生命,可最终能回到战场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不过你也别担心,这是我们自愿的选择,那些没办法加入卡勒多之刃卫队的兄弟,都被安排在宫廷执行一些秘密项目。”
“你们……就没想着回家吗。”
“卡勒多就是我们的家,不管多少次,我们都愿意为殿下献出生命。”
这强韧的决心,只让奥利维拉感到羞愧,他以忠诚获得殿下的赞赏,可与阿尔怀特等人比起来,获得第二次生命后,依然愿意献出忠诚,这实在让人动容。
幽默的科林尔本想如从前一般挟着奥利维拉肩膀,可荣誉护甲无数的金色符文,以及带有神圣意义的装饰,让他感到敬畏。
只能找一个不算太起眼的位置,没好奇拍着老朋友的腰腹。
“只希望你别嫌弃我们这些家伙,卡勒多之刃的卫队居然是一帮残废,说出去可是很丢人的。”
“怎么会,没有比你们更合适的人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