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要臣服于伊姆瑞克吗?”
长久的沉默,换来打破氛围的一番话。
显然有人并不认为有了永恒女王的介入,阿斯莱就会免于接触卡勒多亲王。
英勇者眉头一挑,看着从林地议会起便始终当着刺头的塞缪尔领主。
他并不想再过多解释其中的复杂性,若有选择的话,谁愿意臣服于一个傲慢亲王。
“注意你的用词塞缪尔,阿斯莱没有臣服于谁,我们仅是听从艾瑞尔女王的遗嘱加入凤凰王庭,若德拉克尼尔提出的条件为真,阿斯莱也有竞选凤凰王的资格。”
塞缪尔苦笑摇头,极为无奈说道,“阿拉洛斯,不要用一些漂亮话来掩饰真相了,我们都很明白阿苏尔与杜鲁齐凤凰王之争最终的结果,若伊姆瑞克胜出,凤凰王之位将遭到卡勒多家族的垄断独裁。”
“那你问出这番话有意义?我们能拒绝艾瑞尔女王的遗嘱,将保证艾索洛伦正常轮回的永恒女王送回奥苏安吗,又能拒绝为两位陛下复仇的心愿吗。”
“……”塞缪尔垂首沉默,最终还是闭上双眼缓缓摇头,“不能。”
“这是一个现实处境,我们已经无法在旧世界躲过精灵分裂的宿命。”阿拉洛斯强调一番,也开导众人道,“况且戴斯领主的保证,我相信你们也听到了,不妨由他说说阿斯莱下一步该怎么做。”
戴斯的身份很神秘,这是阿斯莱众所周知的,自祖父的祖父起,他们就听说过星光熔炉领主的故事,无数神兵利器自他手中锻造,庇护着每一位守护森林的勇士。
星光熔炉领主在背后默默守护艾索洛伦数千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容颜衰老,也从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
端坐于一侧的戴斯,面色很是平静,他当然明白奥莱恩与艾瑞尔相继离开后,阿斯莱已经失去了指引者,惟有自己来引导这些孩子。
塞缪尔没有否定阿拉洛斯的观点,仅是向戴斯提出一个问题。
“戴斯领主,您……究竟是谁?”
戴斯轻微一笑,似乎被孩子这番话乐得不轻,他蒙着黑布的双眼望向塞缪尔,仿佛能从无尽黑暗中直视那颗激烈勇猛的灵魂。
“你们已经猜出了答案,何必让我再说一次呢。”
塞缪尔的语气有些结结巴巴,虽然已经有些一些想法,可实际说出又是另一回事。
能让卡勒多如此尊敬,以一个看似不相关之人做出保证,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戴斯乃他们最为尊重神祇的化身。
而艾瑞尔女王消失之前对戴斯的托付,似乎也印证了这个猜测。
“您是瓦尔的化身?”
“没错,我是瓦尔在艾索洛伦的化身。”戴斯点头认可,而这一番话让木屋中的气氛顿时有些沸腾,认为靠着铁匠神的庇护,卡勒多自然是不敢拿阿斯莱如何。
可戴斯毫不犹豫泼了一盆冷水,“可我并不是瓦尔,就像艾瑞尔不是爱莎,我们仅是神灵在凡世遗留的一抹意志。”
塞缪尔摊开手,颇为费解问道,“可,可这已经足够了,有您在,伊姆瑞克在对待阿斯莱时必然会善加考虑。”
“是啊,他确实会善加考虑。”戴斯莫名的感慨,让众人感到费解。
“但卡勒多信仰的铁匠神,与我并非等同者,巨龙王国会尊重作为瓦尔化身的星光熔炉领主,却不会选择信仰,他们已经找到另一条可能的道路。”
苦笑的戴斯摇头,表示这个话题有些说远了,他要做的只是将阿斯莱被迫害妄想症压抑住,提供一个加入凤凰王庭的信念。
“无需过多考虑加入凤凰王庭存在的隐患,我能保证只要阿斯莱不做些蠢事,伊姆瑞克会履行承诺将艾索洛伦之子视为人民。”
有人想要质疑,可在戴斯自爆身份后,似乎再过多考虑是对神灵的侮辱,虽然瓦尔在精灵神系中不算强大,可总归是个神灵,远比艾索洛伦一些无足轻重的领主有威信力。
见到林地议会几乎被戴斯的说服,阿拉洛斯借着余波开始安排艾索洛伦的事情。
“塞缪尔,你需要带着荒林游侠巡视可能还存在黑暗精魂的区域,穆尔提率领你的亲族注意北面灰色山脉绿皮的动静,巴穆斯尔往南面的山脉出发,但不是与冷血蜥蜴人交战,我感觉斯卡文鼠辈可能会趁乱袭击艾索洛伦……”
“派出外交使团联系帝国,如果野兽人战群在混沌诸神命令下向艾索洛伦进发,西格玛之子需要履行与艾瑞尔女王签订的契约,在巴托尼亚的土地消灭混沌造物……”
“将巴托尼亚境内袭击反抗军的巡林客撤回,把有关于圣杯教会的情报告诉厄德·卡佩,我们需要尽可能消灭莉莉丝对艾索洛伦的威胁。”
塔塞恩领主有条不紊安排好阿斯莱的一切事情,可轮到本人之时,他就显得有些犹豫。
“我会让纳迦瑞斯境内的军队扯回阿瓦隆……”
“暮光姐妹呢?”
“她们想带领艾瑞尔军锋和荆棘姐妹团向杜鲁齐为陛下复仇。”
心思敏锐的塞缪尔皱眉考虑了一会,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谁都能看出奥苏安两位陛下是由伊姆瑞克做主,与其将筹码放在已经向艾瑞尔许下承诺的艾拉瑞丽,不如在这场战争中积极发挥些作用,也方便为之后艾索洛伦在凤凰王庭的地位争取话语权。
“你可以和暮光姐妹一同向杜鲁齐复仇,阿苏尔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让永恒女王的性命遭到杜鲁齐威胁。”
“是的,是的,但是……”阿拉洛斯犹豫了半天,始终没有但是下去。
他在害怕,害怕莉莉丝真如伊姆瑞克所言是与莫拉斯一同谋害奥莱恩的凶手。
他想躲在阿瓦隆繁茂的森林,蜷缩在树根下静静等候一切结束,或许最后会因无法接受而心生悲哀,可也好过在战场直面如今还心怀仰慕的女神。
“阿拉洛斯!”塞缪尔一声低吼,“你现在是阿斯莱的领袖,放弃那些无用的幻想!我们种族的延续,远比你可悲的情感重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