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条件服从于凤凰王的统治,仅靠艾瑞尔的一席话,够吗?
阿拉洛斯认为还算勉强可以接受,他知道阿斯莱已经被莉莉丝盯上,一位手段诡异难料的神明怀有敌意,对任何种族而言都是灾难。
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借助马雷基斯怀有的神上神之名对抗莉莉丝,又或者向抱有绝对军力优势,但尚且不知底牌的卡勒多靠齐。
若是从前,他心中会挣扎很久,可艾瑞尔女王的一席话,让英勇者轻松了许多。
有时候没有选择,也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可抱有阿拉洛斯一样心态的人终究是少数,奈拉莉丝眼神中怀有不解,昂头看着漂浮于半空中的女王陛下。
“主母,若加入凤凰王庭,您是否会带领我们。”
艾瑞尔的气息逐渐变得沉寂,略带一丝悲惨说道,“召开林地议会,请杜尔苏长老参与,阿斯莱需要一场决定未来命运的仪式。”
法师女王转过头,俯视着待在艾拉瑞丽身旁的德拉克尼尔,
“那么卡勒多的王子,你能否代行你父亲的意志。”
德拉克尼尔微妙一笑,摊开掌心,将带有远古气息的火龙纹章戒指展现于艾瑞尔面前。
“这应该足以表明我的权力。”
艾瑞尔不住点头,“很好,即将获得卡勒多亲王之名的年幼巨龙,你心中怀有的仁慈,必然让你的统治比父亲更得人心。”
“或许吧,但我希望之后不会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
谜语让除艾拉瑞丽之外的人都不知晓什么意义,以为仅是艾瑞尔在夸赞德拉克尼尔的出手帮忙。
可永恒女王很清楚,刚才德拉克尼尔有机会将艾瑞尔的力量全部灌输至自己身体中,让阿苏尔的女王独揽爱莎对精灵的所有恩赐。
但在她的一番央求下,德拉克尼尔还是放弃了,艾拉瑞丽还是阿苏尔的永恒女王,艾瑞尔依然是阿斯莱的法师女王,两者合为一体的机会在仁慈中荡然消失。
艾拉瑞丽尽可能不去想这个计划的发起者究竟是谁,她对伊姆瑞克抱有很大的信任,可刚才发生的事情却让人难免感到失望。
如果德拉克尼尔坚持心中想法,她将获得阿斯莱的绝对统治权。
见到艾拉瑞丽阿姨神色的异样,德拉克尼尔寻思了些许时间,很快猜出是什么原因。
在众人从时代橡树离去,准备召开林地会议时,卡勒多王子单独找到永恒女王,希望就刚才的事情详细谈谈。
午间的日光照耀下,让人心中感到一暖,那些曾阴郁于心中的情绪也被这明媚光芒所驱散。
在交谈中,德拉克尼尔率先爆出一个猛料。
他叹息一声,回答了艾拉瑞丽心中疑惑。
“是的,这个计划是父亲的想法,当你从艾瑞尔身上获得爱莎的力量后,凤凰王理所当然将获得阿斯莱的统治权。”
久经大事的艾拉瑞丽没有表现出过多情绪,很是冷静深吸一口气,可平静的语气下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懑,“难道权力就如此诱人?在我的记忆里,你父亲乃视荣誉重于一切的高贵战士。凤凰王之位,对于他而言,真如此重要吗?!”
“是的,他是一名将荣誉视为一切的高贵战士,从前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是如此。”德拉克尼尔的话带有一丝沉重。
“可荣誉分为很多种,在他没有成为卡勒多亲王之前,可以将个人的荣誉高过王国的荣誉。
在没有成为丈夫与父亲之前,能将家族的荣誉加于己身。
一个合格的统治者,不会让个人的情绪影响到王国的安危,对于从前的父亲而言,这是卡勒多,而对于现在的他,这是奥苏安,乃至整个精灵种族。”
“你可以他将爱情视为工具,那些过往深刻的记忆仅是让你会如愿走入计划中的每一个环节,可你却无法责备他贪恋权力,只因这权力背后……”德拉克尼尔摇头仰望天际,一只巨龙是不该被束缚的,他们天性强大且骄傲,将世界作为狩猎场,天空中掠过的每一道黑影都是生命的旅途,享受着最自由的生命。
“所需承担的职责,是你从未想过的。”
在艾拉瑞丽的沉默中,德拉克尼尔仿佛调转了辈份差异,一字一句都是对父亲行动的客观阐释,“你大可怨恨他,他会对此表示理解乃至抱歉,但绝不会认为是错误的选择。
荣誉的背后,满是孤独。”
见到永恒女王的沉寂神色,德拉克尼尔抚胸俯首行了礼节,准备就林立议会做最后的收尾环节。
在王子转过身离去时,艾拉瑞丽略带一丝悲伤问道,“如果你在他的位置,会对格拉蒂丝做出相似的事吗。”
王子停下脚步,同样也是沉默了很长时间,“会的,只因我身上与他流着同样的血,我可以为了爱人付出一切,获得心灵的慰藉。
可最终这一切都是虚影,家族与王国才是卡勒多之子的宿命。”
在德拉克尼尔走后,在旁听完一切的莉拉泽缓缓走至女王身旁,但说出口的话却不是安慰。
因为侍女知道,安慰对于人而言毫无意义,只有在经历痛苦的折磨后,心灵才会变得更为坚硬。
莉拉泽望着德拉克尼尔离去的背影,默默说道,“您应该早就明白,爱上一个卡勒多之子的代价,比起心中情绪的痛苦挣扎,他们只会选择最冷酷的方式达成目标,爱——即是痛苦。”
“不,不用安慰我,我很清楚这一切是必然会发生的,不过是在幻想着一切如童话进行,等他将巫王击溃,获得正统的凤凰王之位,我就会名正言顺与他成为伴侣。”艾拉瑞丽垂首时的神态有些沮丧,恍惚之间又回到当时在阿瓦隆逃难的女孩,心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
几个呼吸之间,女王仿佛心中是想明白了,叹息一声说,“或许是我太想着逃避责任,将一切都甩给他,却不曾想有许多事情是唯有永恒女王能做的。”
“走吧,参与林地会议,让阿斯莱以一种和平的方式回归凤凰王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