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绾回过神,忙抽回手,恰好此时苏府的下人来后院传话。
“小姐,蒋府来人接您了,老爷夫人让小的来问问您的意思。”
“告诉父亲,我不回去,让他看着将蒋府的人打发了就是,”
下人领命退下后,蒋焱冥道:“你准备何时回去?”
事情既然已经闹大到这种地步,她当然不会轻易回去,丢人不说,还让蒋老夫人和清河觉得她好说话,并不会对她心生忌惮。
“你我都清楚,我下回再想让陛下因为此等后宅之事为我下一道圣旨是不可能的,我当然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给欺负我的人一点颜色瞧瞧!”
至于何时回去,就看蒋老夫人这次能拿出多少诚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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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按照苏芮绾所言,一字不落的传话给苏渊后,苏渊心下瞬间有了数。
苏渊同蒋府来人皮笑肉不笑道:“劳烦回去告诉你们老夫人,我女儿难得回家住着,我们夫妻还想多留她住一段时日。”
蒋府下人闻言,面露难色:“苏老爷,夫人回娘家这事儿如今都闹开了,甚至陛下都知道了,夫人若再不回去,蒋苏两家岂非白白叫外人看了笑话去?您看,要不行个方便……”
下人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此事,苏渊便气不打一处来。
女儿在蒋府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事情才会闹这么大!
苏渊沉下脸道:“老夫人若是诚心想接绾绾回去,只派个下人来是什么意思?就算看不上我们苏家,连陛下的心意也不顾及了么?”
“……”
“你回去告诉你们老夫人,我苏家小门小户,脸面什么的比起我女儿的幸福来最不打紧,若我女儿不愿意回去,我们苏家就是养着她一辈子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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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态度坚决,下人心中不由得暗自叫苦,回到蒋府传话后,气的老夫人摔碎了手中上好的白瓷茶盏。
“好个苏家,这是给我端起架子来了,等着我亲自登门去接苏芮绾回来呢!”
清河也气得不轻:“苏家不过一介低贱的商户,女儿和爹都这般没有自知之明,他们怎么敢的?”
“无非是仗着有陛下撑腰罢了!”
因为愤怒,老夫人胸口微微起伏着:“她若是不愿意回来,那便一辈子住在苏家好了,有本事就住到死!”
左右陛下的圣旨不过是斥责他们蒋府后宅不宁,她也命下人去苏府接人了,苏芮绾不愿意回来是她的事,就算回头陛下追究起来,也怪不到他们蒋府头上。
更何况,陛下朝政繁忙,怎么可能继续插手这些琐事。
老夫人决意不再管苏芮绾死活,甚至在心中恶毒的想着,她最好死在苏家,一辈子别回来了!
苏芮绾又岂会让蒋家人如愿,近日同贵妃往来频繁。
苏家已经主动给贵妃提供银钱,贵妃对苏芮绾的态度也越发亲切了起来,自她口中得知蒋府并未诚心接她回家后,直接命人人去了蒋府。
贵妃虽比不得皇帝下圣旨那般声势浩大,可身份毕竟摆在这,一道口谕足够蒋府上下惶恐不安。
蒋老夫人这才意识到,苏芮绾这次是真的攀上贵妃了。
清河道:“祖母,陛下和贵妃先后传话,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我亲自走一趟,前去接她回来了。”
老夫人气的面色铁青,苏芮绾哪里是不想回来,是逼着她们不得不亲自接她回来。
清河不甘心道:“您可是蒋府当家主母,哪有亲自去接她的道理?”
重要的是,蒋老夫人这亲自一去,给足了那贱人脸面,等苏芮绾回府后,岂非要骑在她们头上了?
“她如今攀上了贵妃这棵大树,狗仗人势,咱们只能暂时服软,将她接回府后,来日再从长计议。”
老夫人冷冷看向清河:“你同我一道前去苏家。”
清河闻言,一口拒绝道:“我不去!”
让她和苏芮绾服软,打死她也丢不起这个人!
老夫人沉下脸:“这件事到底因你而起,若是咱们蒋府此次没处理好,得罪了贵妃去,这个责任你可担得起?”
清河:“……”
蒋老夫人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在威胁她,若这次接回苏芮绾不成,那便是她的责任。
清河再如何妄自尊大,也不敢得罪了贵妃去,无奈之下只好同老夫人一道动身前往苏府。
换做往日,苏府这等商人的门楣蒋老夫人同清河是不屑于踏入的,眼下却不得不再苏家人面前赔着笑脸,说尽了好话。
见老夫人和清河都亲自登门了,苏渊和柳氏也不好太过分,劝说了苏芮绾几句,苏芮绾这才“勉强”答应回了侯府。
原本老夫人是想着低调解决了此事,偏苏渊两口子存心给女儿出口恶气,牵来家中最华贵的马车,让苏芮绾大张旗鼓的随着老夫人回了蒋家。
一切看似皆大欢喜,只是如此一来,老夫人带着清河亲自接苏芮绾回府之事几乎闹的人尽皆知。
街边许多看热闹的百姓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常年饱受婆家压榨的女人们纷纷对苏芮绾赞不绝口,以此为表率,男人们则褒贬不一,虽然看不上苏芮绾这等不敬婆母的儿媳,却又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本事在。
唯一能确定的是,老夫人这个当家主母这次丢尽了脸面,一时间沦为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笑谈。
苏芮绾被接回府中,老夫人脸黑的似锅底灰,连虚与委蛇的心思都没了,转身愤愤离去。
清河气恼道:“贱人!今日你倒是得意了,且走着瞧!”
“这话我听长嫂说多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何时用些真本事出来让我瞧瞧?”
苏芮绾语气讥讽,清河气愤不已,偏偏她同苏芮绾斗了这么久,从未占过上风,无从反驳,一时气恼不已,转身愤然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