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危本是欲送她到祈府就离开的,却不知怎的没走,听到了这些话,他大手一挥掀开帘子冷眼看向祈顺道。
“祈大人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女儿?”陆危揽过祈棠枝,见她捂着脸眼中含泪心中有些疼惜。
“陆国公怎么会在这?是您送我家这孽女回来的?”祈顺道猜测着,一时间有些不知道他为何在这里。
“本国公送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回府有何不妥?”陆危的眼中似有锋芒,浑身的气度压的祈顺道低着头不敢看他。
“国公这是什么意思?要娶小女棠枝?这,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快请进快请进!”祈顺道登时就变了脸一口一个小女棠枝的叫着,似乎刚才给了她一巴掌的人不是他。
陆危回头,见她已经擦掉了眼角的泪,他悄然拉住了祈棠枝的手往祈府里走。
“你在这里竟过的如此艰难。”陆危自顾自说着,祈棠枝看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可前面的人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拉的紧紧的。
“日后,这样的事再不会有了,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这话像是给她承诺,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就连母亲也没有过,她就当他是在逗她开心了。
到了正厅,陆危先让祈棠枝坐下了,他才坐在一旁“祈大人,明日圣旨就会下达,我未过门的妻子还要在府上叨扰几月,还望你善待她,今日的事本国公不想再看到。”
祈顺道谄媚的附和着“是,我一定好好护着棠枝,不让她受一丁点儿伤害。”
陆危今日还有诸多事物,首当其冲的是明日他要给祈棠枝的聘礼,他留下两名国公府护卫说是护她周全,祈顺道竟然说他想的周到。
人呐,一旦你有了价值那些对你不好的事情便再也不会出现,上一秒如同豺狼虎豹般凶狠,下一秒便是如同调教有方的猫儿般温润。
她很累不想再与祈家人虚与委蛇,便带着春桃回静园了,几个丫鬟见她回来是冷也问,热也问的,倒叫她有些忍不住泪,人总是这样,一个人时便什么都扛得住,可一旦有人纵着便是娇气的很。
秋月得了消息也从凉果斋回来了“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对了小姐,何家到东京了。”
“几时到的?”
“今日刚到,老太君听了小姐的事又是伤心一场,小姐,您去看看老太君吧。”秋月眼中也是红的,她在何家时与老太君关系最好,是以说句不能说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祖母。
祈棠枝也顾不得休息了,何家对她的好,她无以为报,不能再让何家为她担心。
何家的宅子定在东市口,热闹非凡。
何老太君看到完须完尾的祈棠枝,忍不住哭了起来。
“外祖母,别哭了,你哭着棠儿也想哭。”
“好!不哭,听棠儿的,外祖母不哭。”老太君抹去了泪高高兴兴的拉着祈棠枝入了里屋,见她身边跟着两个侍卫,何太君有些奇怪,祈棠枝便将一切的事情告知了她。
只是她只说是沈珍发疯要杀她,她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这样做。
“棠儿,你当真要嫁给陆国公?”
祈棠枝点头“外祖母,他救我于水火中,我无以为报,他恰巧需要一个知书达理的夫人,我又恰好符合他的要求,这样也算是报答了他。”
何太君抚摸着这个外孙女,只分别不过近一年时间,这个外孙女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容貌张开了些更显倾城之色。
“苦了你了,孩子,外祖母如今回来了,你要做什么就大胆些去做吧,有外祖母给你撑腰,谁也别想欺负了你去,就是陆国公也不成,老身就是告御状也不能有人欺负我的棠儿。”老太君拉着她的手。
祈棠枝隐隐觉得何老太君似乎猜到了什么,毕竟是曾经最显赫家族中的侯门嫡女,气度手段皆是不凡,这么多的事情也很难不让她多想。
翌日未时,福公公手持圣旨来了祈府,祈府众人早就等待在前厅。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兹闻工部侍郎嫡长女祈棠枝,娴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国公陆危已致弱冠特求赐婚祈陆两家,以结两家之好,婚期于祈府娇矜及笄后商量拟定,钦此!”
“臣女接旨,谢主隆恩。”祈棠枝接过圣旨,春桃递给福公公一个荷包,福公公拿着荷包就觉得分量不轻,嘴上恭贺的话自然说的是越来越漂亮。
祈顺道和祈老夫人皆是一脸高兴,仿佛俱有荣焉,老夫人上前拉住祈棠枝的手“棠儿啊真是有出息,祖母往日里对你不好可别记在心上要知祖母爱之深恨之切,日后有什么都告诉祖母,祖母给你做主。”
祈棠枝行了个万福礼“多谢老夫人,可我最需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谢过老夫人教诲,我身子不大爽利,先回静园了。”
老夫人看着祈棠枝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这棠儿啊心里怕是记恨我们了,也怪我们怎么就不对她好些,如今骤然攀了高枝,也与我们不亲了。”
祈顺道冷哼一声“攀了高枝又如何,再怎样也是我的女儿,她想在国公府坐稳位子,还不是要靠娘家。”
卫氏在一旁没有说话,她算是看明白了,巴结谁如今还不如巴结祈棠枝,她嫁入国公府,祈府就与国公府是连襟了,如今对她好些,等日后她成了国公夫人对茹儿的婚事也有益处。
柳玲珑的信寄来了,她展开信面,说是高景湛以酒度日,连她那儿也不大去了,高家如今乱作一团,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了。
祈棠枝回信叫她再忍耐些时日,趁机去拿些他的书信往来誊抄后让人拿来给她。
“沈家如何了?”祈棠枝问冬浮。
“回小姐,沈家如今也是乱着的,沈易少爷起初还好些后来日日酗酒在酒楼里说着当今圣上的的不好,沈丞相还被训斥过,不过出了高夫人的事后,皇上便没怪罪沈家了,沈家的大少爷沈回据说在外纵马伤了腿,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外面现在都说沈易少爷荒唐。”
祈棠枝勾起唇角倒觉得沈易实在是不错,将沈家闹的鸡飞蛋打,如今沈回绝无做官可能,沈易还真是荒唐中把正事做完了,如今不管怎么样沈兆也会给他收拾烂摊子,毕竟沈家有用的儿子只他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