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觉得她如今在整个东京出了风头,得了皇上赏赐能够的嫁高门,想要她为祈家做贡献了,心中讥讽面上却是淡淡的笑意。
“是,老夫人。”
这一家子如同吸血的蚂蝗一般,有价值的人便是香饽饽,没有价值的人死了都要嫌收尸要费银子。
祈顺道一路陪着她回静园。
“依稀记得棠儿以前是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如今也是长成了大姑娘了。”祈顺道感慨地说。
“天真?父亲,没有人会一直天真,除非是有人愿意一辈子守护你的天真,可惜棠儿自小就明白了,自母亲一走这家里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祈顺道沉默了一晌“你母亲的事我有错,对于你也是诸多亏欠,可已经过去了,棠儿,别提旧事了,咱们好好过日子成吗?”
祈棠枝轻蔑一笑眼眸中几分讥讽“父亲,若是今日我并没能为自己辩驳成功,你会如何?向皇上求情?还是与我断绝关系保住祈家?”
不待他回答她继续说“你不会为我求情的,你和老夫人对我的好,都是建立在我的价值之上,一旦我失去价值自然会被弃之如敝履,死我一个换祈家平安定然是划算的对吧?”
祈顺道不说话了,就那般紧盯着祈棠枝半晌过后说了一句“一个家族中的子女若是没有价值那生来有什么用?养你多年,如今居然养成了养不熟的白眼狼!”说完拂袖而去。
今日的宴会上她并没有看到沈珍,这样的场合她怎么会不来呢?
“春桃,盯在高家那边的人回来了吗?”
“回了,小姐,要唤进来吗?”祈棠枝点头,眼间有些疲累。
“小的张壮见过小姐。”张壮是个会武的因着得罪了人,没了银子被赶出镖局,祈棠枝给了他银子让他为自己所用。
“说说吧。”
“高夫人今日出门了,不过在申时就回来了,去的是红鸾坊,红鸾坊里面都是清倌不卖身的,高夫人还好生打扮了一番。”
她没有说话,因为她在想,红鸾坊她是极其熟悉的,因为这是她曾经为无家可归的女子所建的绣楼,她死了,故后来发展成为卖艺为生,沈珍既然在红鸾坊里,她自然有办法知道里面发生的事儿。
盛家也是时代清流,奈何盛淮父亲早逝,他便抗起了重担,如今回府突然说要娶妻,惹得府中一时间七上八下的收拾了起来,盛老夫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唯有盛淮的母亲脸上有些忧心。
“母亲,棠枝妹妹是祖母闺中好友的孙女,品行端正,最是良善之人了。”盛淮不住地说着祈棠枝的话。
盛母黄氏黄馥好半天才说话“我今日是瞧了她的,貌美聪明但太过强势,有些压不住,胆大行事不顾及后果,我怕娶回来给府上招麻烦。”
“母亲,儿子本就是大理寺卿,坐在最容易得罪人的位置上,怕招麻烦,也是儿子的麻烦大些,母亲,儿子求您,去盛府求亲!”
眼见着她迟迟不说话,盛老太太发话“她不去罢了,老身去说!”
盛母这才不情不愿地说要去,不过府中下人还在盘点东西准备聘礼,缺了的便使人出去买。
每个府上的家丁衣服上都是有府名的,盛家的袖口处绣着盛字。
扶冬瞧见盛家家丁喜气洋洋地出来买东西便问了一句。
“你是盛府的吧,跑这么急,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们大人要去求亲了!自然急着去买东西!”
“娶谁家女儿?祈家大小姐?”扶冬一连两个问题,只见那家丁点了点头就急匆匆带着人采买去了。
扶冬手中的折扇被他忽的折起来,脸上都是喜色嘴里嘟囔着“陆危,这次你可要输定了!我的青城浩雨图!”
陆危这些日子除了派人盯着祈棠枝在做什么,便是去演校场操练,或者是在书房里处理政事,找到他实在是一件简单的事。
扶冬一入书房就直奔青城浩雨图而去,正要碰到那幅图就被陆危丢过来的书打到了。
“你做甚!”
陆危蹙眉“你倒是反客为主,这是我的书房。”
扶冬得意洋洋的笑,走到了陆危的面前“你输了。”
“输什么?”
“赌约啊!盛大人已经在让人采买聘礼准备去祈家提亲了!你输了!这往日赌约总是你赢,终于也轮到我一次了。”
扶冬妖冶的脸上笑起来如彼岸花一般艳丽,高兴的取下这幅名画,细细摩挲,好半晌才突然注意到了没说话的陆危。
“哎!你别输不起啊,你拿了我那么多好东西,我就赢了这一次而已。”
陆危望着他,目光深邃悠远“她也同意了?”
“你说祈棠枝?这我倒不知道,不过我估计是愿意嫁给盛大人的,毕竟盛大人年轻有为又俊美无双实在是良人。”
“她怎么会同意。”陆危嘴里喃喃道。
扶冬拿着画,眼珠子都要贴在上面一般,只听见门的响声,再回首陆危都走出很远了。
“这都戌时了,他要去哪儿。”扶冬呢喃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
“他该不会是要劝告祈棠枝让她不要嫁给盛淮吧,我得跟着去,这画!本公子今日势在必得!”
静园里,祈棠枝坐在梳妆镜前,三千发丝尽数披于身后,不同于平日的稳重大方素色的模样更显她娇俏,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
今夜轮到秋月守着祈棠枝睡在外间的小塌上,她只觉得有风吹进来,抬头一瞧,窗户开了,她刚上前准备关上就和一双深邃的眼眸四目相对。
祈棠枝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你!”
还没反应过来陆危一个翻身进了屋子,捂住了她的嘴。
“别叫,我来是有事和你说。”陆危缓缓放开了她,屋子里环绕着她身上的馨香,让陆危觉得心中有些悸动。
“陆危!你这是私闯民宅!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祈棠枝有些生气,他这般如同登徒子一般的行为,若是他不是国公,又对她有恩,今日她必然要他好看!
看着她愠怒的模样活像是急了的兔子,陆危不禁笑了一声。
“你不是说有事说吗?”
“你要嫁给盛淮?”
祈棠枝猛然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