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中毒症状较为轻微,找出毒源,我再开一剂清毒的药方,服用后好生休养便能痊愈,但是毒源,小姐便要从饮食之中找了。”
春桃这时说“小姐的饮食都是厨房送来的,并无异常,只是最近小姐喝了药总是觉得困倦。”
“药渣和熬药的东西拿来我瞧瞧。”
大夫捡起药渣尝了尝,又闻了闻药罐子,突然发现一旁的被药熬黑的木盖子,只见他捡起来闻了闻,转身走向祈顺道的方向“老爷,毒源便在这盖子上了,老夫推测,这盖子放在毒药中烫煮,而后毒素浸入了盖中,在熬药时药汁沸腾带入一些毒素,所以小姐才只是轻微中毒。”
祈顺道叫下人送大夫出去后,摔了桌上的茶杯“你说是春开骗你的是吧?去叫她来!你们当面对峙。”
卫氏跪在地上“老爷,真的不关我事!”
“那你为何知道有毒,难道不就是因为你知道她熬药的木盖子是有毒的吗?你以为我是瞎的是蠢的不成?”
春开这时也来了,只是一来便跪下了,还铺开了荷包里的银子“老爷,奴婢有罪!奴婢要认罪!奴婢因为一时贪心收了夫人的银子,每隔两日便把大小姐的药盖子拿去夫人院角的洞里,一个时辰再去拿,可奴婢并不知道夫人是要下毒呀!”
祈顺道指着卫芸恶狠狠的痛斥她“毒妇!原本何家老太君说棠儿差点死在府中,我还不信,没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你用这样的方式来毒害我的女儿?此等毒妇,如何堪当我祈家宗妇!我要休了你!”
卫芸哭着求着也没能让祈顺道改主意,这时祈棠枝悠悠转醒
“父亲,我这是怎么了?”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祈棠枝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父亲,春开,也只是无心之失,便逐出府中就是了,至于夫人,棠儿不明白为何您要如此对我,我若是今日不小心拿了那盖子焖煮,父亲连同老夫人岂不是也会中毒?夫人,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完她撇过头去,似乎有些哀伤。
卫氏这时猛然看向她“是你!你发现了!再连同春开来陷害我!知道我急于抓你的辫子,你便计划了这一出好让我上当是吗?好深的心思,祈棠枝!你算计的好狠!”
见她如此说自己,祈棠枝脸上都是可悲之色“我没想到夫人会这样想我,夫人好自为之吧,父亲,女儿有些不舒服便告退了。”
“去吧,好好休息,为父定然给你一个交代。”
这件事到最后卫氏被赶到庄子上去了,祈棠枝原本也没想着能彻底弄垮了她,毕竟她有一儿一女,府中也不能一日无主母,若是卫氏安分过日子,她也能让她稳坐主母之位。
昨日得了祈顺道的首肯,何家回京这件事基本能成,她便写了信送出去了,何家能够重新复出自然对她更有利,她深知依靠祈家不如依靠何家。
这些日子府里都很安静,祈棠枝近日得了老夫人的话开始着手管理宅内事物,毕竟府中不能无人主事,她今日拿了于氏和祈元芬的月例银子和一些布料去了景园。
于氏还是那副柔弱顺从的模样“这些东西大小姐让下人送过来就好了,怎么还自己送来了。”
“今日无事,正好有空便送来了,顺便来看看姨娘和妹妹,这是今年的新布料,姨娘和妹妹不如瞧瞧?瞧上了便做件春装。”
祈元芬对于打扮自然是上心的,高高兴兴的就开始挑选了。
于姨娘给祈棠枝上了茶,两人坐于堂上说着话。
“我这儿的茶不知道大小姐喝的惯吗?”
“姨娘的茶自然是极好的,对了姨娘,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能告诉我一些我母亲的事吗?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说来惭愧,我这做女儿的一忘就忘了个干净。”
于姨娘面色不改依旧陪着笑,目光远远的看着某处,似乎是在回忆“先夫人对于吃食倒是不挑但唯爱桃片糕,可先夫人只爱吃定州黄记的桃片糕,先夫人还喜欢我绣的海棠花帕子,喜欢看些奇志异怪的画本子,先夫人是一个极温柔的人,比现在的夫人好接触多了。”
“姨娘有我母亲的画像吗?”
于姨娘摇头“原本有一幅的,可去年不小心被丫鬟丢了,再没找回来,说起来当年还真是世事无常,本来现在的夫人是要抬进来做贵妾的,可夫人不幸因病逝世,她就被娶进来做续弦了。”
祈棠枝沉思的模样被于清曼看在眼里,她又问“母亲是因为什么病去世的?”
于清曼道“咳疾,那时我常去找夫人,夫人的咳疾是一日比一日严重,后来是吐血暴毙身亡的。”
月季说她出嫁的前几天母亲的咳疾都是不严重的,怎么会如于氏所说那般,于姨娘说谎了,可为什么她要说谎,她若是真的与祈棠枝的母亲交好,自然是会知道其中内情,为什么要同他人一般来蒙骗我。
“那母亲生前可有突然爱吃什么东西?”
于姨娘思考了一番“当时,现在的夫人要抬进来做妾,所以颇为讨好先夫人,三天两头的送吃的给先夫人,先夫人都是照收不误的,也是先夫人善良,若是其他人定然是要赶她走的,谁会喜欢一个即将来和自己争老爷的人,寻常妾室像我这般的哪里能过的那么好,还能把孩子养在膝下。”
外头的夏红大声道“小姐,咱们要回去了,今日的账簿还没看呢!”
祈棠枝嗔怪的说了句“这丫头,居然也催起我来了,让姨娘见笑了,我便走了,不必相送了。”
青石板路上还残留着刚飘下来没被扫走的花瓣。
她似乎在把这件事往卫氏身上引,又为什么要说谎,她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
前些日子祈顺道便知会了几人日后都要去广文堂听学,讲课的是有圣上亲封少师凤箫还有知识渊博的刘学究,齐学究。
广文堂的一旁便是翰林堂,翰林堂里个个都是才华横溢心高气傲的才子,祈和昌进不了自然只能另寻了白鹿堂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