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祈家要去东京,定州的事还得有个交接首尾,祈顺道也是忙的一天不见个影,不能直接找他,自然要用点于姨娘爱用的手段了。
祈顺道刚回了府入了一道门就听见有人哭,寻着声音瞧去,竟是祈棠枝坐在亭子里哭。
哭的那是一个梨花带雨惹人心疼“棠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儿哭。”
祈棠枝望向他,一副有口难言又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哭的却是更加伤心了。
祈顺道皱起了眉,指了指一旁的冬浮道“你来说,你家小姐怎么了?”
冬浮恭恭敬敬的跪下回话“回老爷的话,是三小姐,见着大小姐头上的鎏金蝴蝶簪喜欢的紧,不顾小姐的意愿就强行拿走了,可,可那是先夫人留给小姐的东西已经没两件了。”
祈棠枝适时的收了哭声只留下一副可怜样“父亲,我都央求妹妹不要抢走了,可她说这个家中都东西都是她的,我母亲的嫁妆日后也要给她拿去,说这个家没我说话的份,还说要赶我走!
父亲,我,那是我母亲唯一留给我的,她都要抢了去,我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啊。”她哭的哽咽,如同只伤心欲绝的猫儿一般可怜。
祈顺道心中极其不舒服,都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就天差地别呢,一个恶毒抢姐姐的东西,一个被抢了东西只敢躲起来哭,说起来以往的茹儿也不是如此啊!
“棠儿你怎么如此软弱,你是姐姐,长姐如母,她抢你东西你坐这哭有什么用,你日后怎么得了,我今日给你做主!这个家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卫氏是怎么教的孩子,一边想着心中有些烦躁
这个时辰大抵在陪老太太用晚膳了,祈顺道带着祈棠枝去了寿安堂,寿安堂也因为两人的到来安静了下来。
祈顺道指着祈品茹“孽女,你给我跪下!”
卫氏不明所以“老爷怎么了这是,就要让茹儿跪下,是不是这小贱人又撺掇你什么了?”
祈顺道看了看卫氏冷笑“小贱人?撺掇?哼,我说茹儿怎么学成如此模样,原来是学的你!你还真是当的一个好家,把茹儿教成了一个恶毒的女子!连姐姐的东西也要抢!以后是不是要上了天去啊!”
祈品茹听了这话就不愿意了“抢?我什么时候抢她的了,她自己送给我的,父亲,你别听她胡说!”
眼见着局势要因为她要吵起来,祈棠枝才又走到了祈品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好妹妹,那是我母亲的遗物!求求你还给我吧!我那的珠钗妹妹随便拿,可这鎏金蝴蝶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求你了,好妹妹。”
可祈品茹只知道她冤枉了自己还扮可怜就推开了她,祈棠枝顺势倒在了地上,直到祈棠枝惨叫,她才反应过来,呆滞在了原地。
自己女儿这般姿态天差地别祈顺道心中更是难受,胸口冒着一团火发作不了。
“孽女!平日里是我对你太好了!还不把簪子拿来,给你姐姐道歉!小小年纪抢姐姐东西还撒谎,如若不好好教育日后到了东京岂不是要惹出祸事!给我去祠堂跪上三天!”
祈品茹毕竟只有九岁也从未被她父亲如此凶过,一下子便吓哭了,卫氏也气狠了,上前抱着她“你吓着孩子了!”说着护犊子般的护着祈品茹。
老太太重重的拍了桌子几下“都做什么!是要把我这老婆子的寿安堂掀了不成吗?”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你说是你姐姐送你的钗,她说这是你抢了她的东西,你们各执一词,那该信谁呢?”老太太一个头两个大,私心里偏向三小姐又不好直接倒向。
祈顺道开口了“今日若不是我碰见,她怕是还要为她妹妹隐瞒,那自然是信棠儿了,好端端的她姐姐怎么会送个她亡母的簪子给妹妹,定然是茹儿瞧簪子好看就抢了去,母亲,你也不要过度惯坏了孩子。”
眼见两人都不相让,祈棠枝又跪下道“老夫人,父亲别为了我争吵,是棠儿的不是,若这是一个普通的簪子,我能让给妹妹,可那是我母亲的,老夫人,我母亲在世时对您也很孝顺的呀!我怎么会把母亲留给我的东西送给妹妹呢?
老夫人明鉴,我夜里总会梦见母亲,她说她想我,说有人要抢她留给我的东西,今日妹妹还说要抢了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我斗胆一问,我母亲的嫁妆呢?”
什么嫁妆!她怎么知道,这小贱人,祈品茹心里想着,却已经又冲上去推了祈棠枝“你胡说,你撒谎!我什么时候说了,你污蔑我!”
“拉住她!”祈顺道恨铁不成钢,曾经祈品茹也是乖巧的孩子如今怎么教成了这般。
老太太见她提出也不好敷衍却也不想还给她,面色淡淡,语气平缓的说。
“你母亲的嫁妆在库房呢,都是你的,没人抢。”
祈棠枝点点头擦掉了眼泪“那就好,外祖母特意给了我一张母亲的嫁妆单子,我待会就去对对,这样放在库房里我也安心不怕给偷了去,算是完成母亲的心愿。”
这话却让两个妇人沉默了,那嫁妆她们已然是用了半数,怎能让她查。
见老太太不说话,她又说“老夫人怎么不说话,是不信棠儿吗?那我便把嫁妆单子给老夫人看看然后我去库房拿回我的院子,或者还是我去清点一番放在库房里?”
这话相当于给了两人一个选择的余地,不至于一直沉默下去,要么她不计较曾经用过的,但剩下的她要悉数拿走,要么她就要清点一番这些东西都还在不在,若在,便相安无事,可若不在,挪用嫁妆这个脸谁也丢不起。
祈顺道有些奇怪“她母亲的嫁妆给她不就成了,棠儿善良又温柔还会为人着想,实在是个不错的姑娘,茹儿芬儿都该好好学学你姐姐,嫁妆就还给棠儿让她自己保管吧。”
“儿啊,你。”老太太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罢了,你这单子就留在我老婆子这里吧,东西我让韦仪带你去拿吧。”老太太面色不太好,就叫众人下去了。
祈顺道不管内院,不知道这些年用的都是何氏的嫁妆,卫氏才是头疼,却又不能表现出来,银子如今没了可怎么过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