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中没了人她才笑出了声,她这是借尸还魂了吗?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对吗?是上天要她回来惩治恶人对吗?腊月初八,一朝身死,却又借尸还魂,祈棠枝,我与你死在同一天,如今又占了你的身子,我定然替你我讨回一个公道!
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丞相之女沈吟,而是定州知府之女祈棠枝!
自己在除夕家宴被沈珍算计众人都以为她失贞了,其实并没有,她从头到尾都还是处子之身,高景湛没有碰过她,那夜那个不识得的男子也没有碰过她,只是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亏自己还觉得对不起高景湛,细想一番,成婚一年多他都不曾碰过自己,真的是因为自己长相不如沈珍好看吗?只怕从一开始就打了算计秦家的心思与沈珍暗渡陈仓了吧!
秦家又被流放到了何处,外祖父他们还好吗?都怪自己,连累了他们,若是想让秦家回来,必要为他们翻案,可现在的自己太弱小了,她需得强大起来!
想到母亲秦月容她心里更加难过了,一时间泪眼朦胧,难过的说不出话。
她实在是有些畏寒,如今是腊月,枝头上的梅花开的别样红艳,雪白的天里一片红,让人移不开眼。
她打开了窗子,恍然似乎是看到了外祖母的身影。
“棠儿?看外祖母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只见老太君手里拿着苏记各式各样的果子,只为让她开心,祈棠枝心里也为这位仁慈的外祖母动容。
老太君摸着她的头“好孩子,外祖母不知道你在那祈家经历了什么,你失忆了想不起来了也是好的,不用再去回忆那些痛苦,外祖母日后就养你到出阁如何?”
“好呀,外祖母对棠儿这么好,棠儿也不想走了。”
老太君刚出了院子就抱着王嬷嬷掩面而泣,哭了好半晌才停下来“你没看到,棠姐儿身上都是乌青,那手腕细的只剩骨头了,我当年将温儿嫁过去究竟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呀!且不说温儿,棠儿是他们家的嫡长女,都能被如此虐待,何其恶毒啊!”
王嬷嬷抚着老太君的背,好让她顺气些,自己也悄悄抹着泪,说句不好听的,她自己的孙女也过得比祈棠枝好的多。
都说大宅院里能吃人,这么小一点的孩子又没有娘,在这知州府里活的多艰难,可何家如今又护不住她。
“既然他们祈家不好好对待我的外孙女,我何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女儿家,去告诉祈家棠姐儿在我这里住下了,日后也不必他们操心了。”老太君吩咐,王嬷嬷应声去传话了。
这日,她的二舅舅何若炳带着只雪白的波斯猫来看她,波斯猫的模样十分惹人爱。
“棠儿,身体可还有不舒服的?”
祈棠枝说“二舅舅我好多了,除了有些怕冷,再没有其他的了。”
何若炳露出了放心的神情“棠儿,二舅舅知道你是很聪明的,你肯定也很奇怪自己失忆前发生的事对吗?你母亲的死很是奇怪,可祈家只告诉我们她是咳疾严重最后咳血死了,棠儿,你会相信这样的说辞吗?”
这话一出,她便知道,她这位舅舅是想让她回去的了。
“我不相信,二舅舅,可外祖母一定不愿意我回去,我不想伤外祖母的心。”
何若炳站了起来,背对着她“你知道你外祖母知道你母亲离世的消息为何没有追究祈家的责任吗?并不是何家不敢,我们何家曾经桃李满天下,几乎是一呼百应,是因为你外祖母担心你,若是何家追究,她怕祈家会对你不好,会仇视你!”
这些日子里,老太君对她呵护备至,拿在手心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痛了,她不是冷血动物,她能够体会到,可她真正的外孙女已经死了,既然自己占据了她的身子,那她就替她讨一个公道回来,算是对她的报答了。
“二舅舅,我愿意回祈家寻找事情的真相,或许回了祈家也更利于恢复我的记忆。”
何若炳满意的点点头“好!这才是何家的后辈,棠儿,二舅舅会祝你一臂之力。”
这几日老太君都陪着祈棠枝用饭,祈棠枝不挑嘴,几日里肉眼看着她气色都好些,只是喝药有些难每次都要备好蜜饯,哄上好半天才喝的下去。
“外祖母啊,给你挑了几个丫鬟,你看看喜不喜欢?”
话毕,从外面走进来几个婢女
“外祖母给棠儿的棠儿都喜欢。”祈棠枝笑着答道。
“奴婢春桃”“奴婢夏红”“奴婢秋月”“奴婢冬浮”
老太君乐呵呵的看着祈棠枝,又转头看着四个婢女“日后你们就是小姐的婢女了,要记得小姐才是你们的主子,要一心为着小姐知道了吗?”
“那棠儿就谢过外祖母了,外祖母待棠儿这样好,棠儿真想不回那个差点让我死掉的地方了。”祈棠枝窝在老太君怀里撒着娇。
老太君道“我不是传话说让你就住在何家不回去了吗?小丫头这是哪里听来的?”
祈棠枝想了想道“二舅舅说的,二舅舅还说棠儿非常勇敢。”
“为什么勇敢呢?”老太君又问。
“因为棠儿答应舅舅回去了呀!外祖母您不必担心,我想我的父亲应该也不会放任我被欺负吧,况且棠儿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外祖母放心。”
即使祈棠枝一直在说话讨老太君开心,她的脸色终究是沉了下来,用完了饭当即就去找她的两个儿子了。
祈棠枝站在床边,不过吹了一下冷风便感觉有些不太妙,赶紧让人关了窗。
既来之则安之,她会替真正的祈棠枝讨回公道同时她身上背负着的血海深仇,她永远也不会忘,她定要将仇人千刀万剐,血债血偿!
听丫鬟的讲述,她原来在祈府过得很不好,可是为什么呢?她明明是嫡女为何日子过成了那般。
“春桃,我刚刚听院里的下人议论着东京秦大将军的事儿,你能与我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