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周太太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傅美华一愣,一边赔笑,一边狠狠地瞪了许胭一眼。
许胭皱了皱眉,却也无可奈何。
路上傅美华说了,和霍家的合作断了,他们得想办法弥补损失,另寻下家接手就是最快的办法,而这位周太太的先生就是最好的人选。
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把这生意谈成。
许胭强忍着厌恶挤出笑容,而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怎么会呢,今天见到周太太和周少爷我很开心,如果刚才让您二位误会了,我先赔个不是了!”
到底是没有伸手。
周明礼看着她,表情僵了一下:“行,许小姐坐吧。”说罢回到位置上。
周太太再次意味深长地看向许胭:“如今这烫手山芋可只有我们敢接,我们来吃这顿饭,你们就偷着乐吧。”
“是是是!”傅美华讨好地应和道。
总算是落座,许胭却并不自在,只因对面的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哪怕两位长辈在席也毫不遮掩。
“周太太,您也知道,北沙那边的工程已经进行了大半,现在停下来损失可就大了,我听说周先生和委员会的崔主任相熟,那许可证的事,可不可以请周先生……”
客套了几句,傅美华就开始直奔主题了。
许胭立刻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勾连。
之前霍霆琛逼着许航把到手的肥肉吐出来,是丢了面子。
北沙的项目黄了,丢的就是里子。
里外丢了个遍,集团内部就会质疑许航是否有能力继承许成。
傅美华急切地等待周太太的回答,周太太没说话,旁边的周明礼却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端着一杯酒就往她这边走过来,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许小姐,刚才看你酒量不错,要不要喝几杯?”
周明礼一边说话一边靠过来,铺面而来的酒味熏得许胭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许胭下意识想要起身,周明礼却一把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按回到座位上,皱着眉,语气很不耐烦:“跟她有什么好谈的,我不跟她谈,许小姐,我就跟你谈,你说!”
许胭心里一惊,连忙看向傅美华,傅美华脸都绿了,要是平时常被这么说,她早就发疯了,可现在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因有求对方。
“和周先生你谈吗?可周太太还坐在这,怎么也……”轮不到你说了算。
许胭声音不无嘲讽地开口,可目光扫过周太太,发现她正低着头,默不作声很是顺从的模样。
许胭的心里倏然一沉:“周太太……”
周太太瞥了她一眼,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接站起身没事人一样笑盈盈看着傅美华:“许太太,我突然觉得也不怎么饿,楼上有家sa还不错,不如我们上去体验一下!这饭就让他们两个小辈吃吧!”
许胭听了简直荒唐至极。
傅美华却也站了起来:“好啊。”
“舅妈!”许胭终是忍不住不可置信地喊了她一嘴。
傅美华这才看向她,声音冷冷的:“周先生想要跟你谈,你就好好跟他谈,别忘了你来这是干什么的!”
说完,两个人竟然就真的这么走了!
许胭也想跟上,偏偏那只手紧紧地压着她的肩膀。
“放开我!”
许胭眼看着傅美华走了,心里的愤怒也渐渐变成了恐惧。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周明礼无动于衷,一脸的漠然。
这种人是不能和他硬碰硬的。
许胭本能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只能努力让自己平复情绪:“周先生,你想要怎么谈?”
周明礼却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我是为了你,才愿意来这的。”
许胭一脸愕然。
周明礼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不记得我了?”
许胭一愣。
一段近乎陌生的回忆却在这时钻进了脑海。
她就读的大学里,贵族子弟们常常三五成伙,其中一个有一个小跟班。
他常常遍体鳞伤,脸上没有一块好肉,以致她在见过他的几次里,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有次他又被那些人打得奄奄一息,她可怜他,就去药店给他买药为他包扎。
后来她再也没见过他。
而现在,那张模糊的脸却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合了。
许胭很惊讶,难道自己过去的善心还能带来好报?
只是看眼前周明礼的模样,许胭不免有些忐忑:“许家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你愿意帮我?”
只因为她那小小的善心?
周明礼点头:“我本来应该早点来找你,只是被一点私事耽误了几年,没想到等我回来,你已经嫁了人……不过现在还不算晚。”
男人看着她时候幽深的目光却让许胭悬着的心一刻都不能放下。
“你想要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得跟我,”周明礼看着她苍白的脸,笑了,“我总要得着什么。”
“你疯了!我结婚了!”许胭几乎条件反射地站起来,趁着对方没回过神来,已经往门口冲去。
“你舅妈说你马上就离婚了!”
许胭无语至极。
傅美华……
心里想着,手毫不犹豫地将门拉开。
“你会回来找我的。”
周明礼冷眼开口,语气却胸有成竹。
不可能!
许胭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傅美华什么的,她已经不想管了,许胭只想着往外走,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脸上湿湿的,用手摸了一把,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傅美华。
许胭看了一眼,直接把手机塞进衣兜里。
难怪她大变脸,原来是要把她卖个好价钱!
现在她没心思搭理傅美华,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夜风吹在她的脸上,许胭清醒了几分,这才意识到,这是家开在郊区的会员制餐厅,她们来时是坐傅美华的车来的。
而现在,她面前走来走去的,是各式各样的私家车。
站在门口不过一会儿,就有几辆车故意停下来,朝她吹口哨,跟她招手,一看就是些纨绔子弟。
这些人发起疯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许胭索性低下头,假装听不见看不见,那些人觉得无趣,也就驱车离开了。
夜里的风又冷又硬,许胭打量了半天,也不见这里有出租车的身影。
叫人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