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见男童竟然还记得自已,心里十分高兴,忙上前一步,说道,“对对对,我就是那个给你包子的大哥哥。”
男童笑了笑,说道,“大哥哥,你的包子很好吃,热水也很好喝。”
又看向屋内的其他人问道,“大哥哥,他们都是谁呀?”
小六子伸出右手,为他介绍道,“坐在你面前的是我们夫人,这是我们老爷,旁边站着的小姐姐是夫人的侍女小花,那个小哥哥叫吴熊。”
男童记性很好,一下子就记住了所有人,挨个喊道,“老爷,夫人,小花姐姐,吴熊哥哥——”
小六子打断道,“你叫我六哥哥就行了。”
男童糯糯地叫道,“六哥哥~”
小六子听后像个大姑娘似的,笑得花枝乱颤。
吴王氏看着乖巧聪明的男童,心中甚是欢喜,又想起自已还不知道他的身世,便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了?老家又是哪儿的呢?”
男童听后先是愣了一瞬,过了一会儿方才回道,“夫人,我叫郑旺,小名安安,今年六岁了,老家是开封扶沟那边的。”
吴强闻言心中一惊:扶沟?!
一直不想回忆的过去,此刻又横冲直撞地冲到脑海里,搅动着他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他使劲晃动着自已的头,试图赶走那些妖魔怪兽一样的东西,可是都无济于事。
男童敏锐地察觉到了吴强的异常,一脸关切地问道,“老爷,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吴强摇头道,“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过去。”
又好奇问道,“对了,孩子,这扶沟和考城相隔上百里,你是怎么过来的?”
男童垂首低声说道,“爹娘死后,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只能靠乞讨饥一顿饱一顿的活着。后来又听人说,‘东方’寓意着朝气和希望,便一路向东走,就来到了考城。”
吴王氏怜爱地看着男童,叹道,“这扶沟和考城相隔这么远,你得走多长时间啊?”
男童苦笑道,“不长,只走了三年而已。”
吴强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三年?!那不正好是?
旋即又淡定下来,安慰自已道:他的年龄和姓名都对不上,绝对不会是那个孩子。
想通后,吴强如释重负,一脸同情地看着男童,感叹道,“这孩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男童本来觉得这几年并不算苦,最起码自已还活着,被吴强和吴王氏这么一问,心里反倒委屈起来,不一会儿,偌大的金豆子便掉了下来。
吴王氏见状嗔怪地看了吴强一眼,批评道,“我说你也真是的,这孩子都已经这么可怜了,你还问他这些!”
吴强忙近前认错道,“对不起啊,孩子,我不是故意让你伤心的。”
男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道,“不怪你,老爷,是我自已脆弱不堪,怨不得别人。”
下一秒却呆愣在原地。
他的眼角竟然有条疤!
转念又想:两人有一模一样的疤痕又有何稀奇?更何况这吴老板如此善良仁义,又岂会是那晚之人?
吴强看着呆呆愣愣的男童,担心道,“怎么了孩子?”
男童回过神来,又想起昨日老妇人的交待,便故意说道,“我只是觉得老爷和死去的爹爹长得很像,一时失了神。”
说罢,便开始痛哭起来。
吴王氏见状忙将男童揽入怀中,安抚道,“不要伤心了孩子,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休养,只有把自已照顾好才能对得起生你的父母呀,对不对?”
男童乖乖地点了点头,眼睛却滴溜溜转了几转:休养总是有时限的,看来得好好筹谋一下如何留在吴府之事了。
他实在是过够了四处飘荡、居无定所、饥一顿再饥一顿的日子,哪怕是待在吴府打打杂,干干苦力,也无所谓。
只要有一口饭吃,有一碗热水喝,只要能活着,认不认爹的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