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宋光霁以往的性格,是不愿意往人堆里凑的,尤其是孩子多的地方。
不过,自住进客栈后,他一直都在韩夫子的房里背书做功课,难得有机会和圆月同桌吃饭。
位置还被人抢了去。
如果不趁这个时间跟圆月说两句话,那等韩夫子午休过后,又得去背书了。
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想什么时候了。
宋光霁虽然高兴圆月注意到自己,但她刚才叫自己宋家哥哥?
才两天没见,就这么生疏了。
宋光霁内心觉得是该好好陪陪圆月了,照这个速度下去,他怕圆月迟早会忘记自己。
钱老太太毕竟上了年纪了,反应迟钝些也是有的。
等她感受到那一抹阴云密布的眼神时,宋光霁已经因为圆月的邀请露出了一抹温和的浅笑。
所以,老太太根本没有发现,因为自己‘绑架’圆月,而遭受某人的眼刀这件事。
钱老太太席间除了猛吃,就是抽空偷瞄身边的宋光霁。
哎呀,他的睫毛好长。
怎么会有人皮肤这么白?
他的吃相怎么这么好看?
此刻一扭头,就见那孩子走到自己跟前,小心脏瞬间有些沸腾起来。
好想身手在他脸上揉一揉。
伸手便想故技重施的将宋光霁也捞进自己怀里来。
可惜,宋光霁不是圆月的小短腿,反应也更快一些,轻易便躲开了钱老太太伸过来魔爪。
圆月妹妹,“听说你新得了一个宝贝,能带我去悄悄吗?”宋光霁当然不是对圆月的糖葫芦感兴趣,他只是找个借口让圆月脱离钱老太太的魔爪。
国泰民安全部都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宋光霁。
其实他们也很想看,只是不敢开口而已。
如今有宋光霁开头,他们也跟着附和,“是啊妹妹,带我们去看看吧。”
“好奇!”
“钱奶奶,那么大的糖葫芦,究竟长什么样子啊。”
“就是就是,我要试试看是不是真的不能吃!”
见大家热情高涨。
圆月也有些兴奋。
原来不止一个喜欢糖葫芦啊,大家都喜欢。
钱老太太有点小得意,“我钱氏工匠做出来的东西,在整个晋国都是最好的,就从来都没有差评好吗。”
圆月却咬着手指若有所思,钱家?工匠?
忽然想到什么,拉了拉钱老太太的衣襟,脆生生道:“钱奶奶,你们家有没有做金线的工匠啊!”
因着顾大嫂的银票被偷,张贤从昨天晚上今日中午都没阖过眼。
好不容易熬到午饭过后,终于寻了个空闲时间可以休息一会儿。
还没多会儿,王嬷嬷就过来敲门。
“张管事,顾二嫂说现在需要用到金线,托我来问您买到了吗?”
一听说金线的事,张贤猛的从床上惊醒。
车队停在宛城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顾二嫂时间,好让她将斗篷补好。
耽误了顾二嫂的工作,就是耽误了启程回京的时间。
这件事情可怠慢不得。
他甩甩发昏的脑袋,冲着门外的嬷嬷道:“你去回了顾二嫂,我这就去集市上买。”
想起昨天在集市上碰见的那个脾气古怪的手艺人,张贤就有些头疼。
也不知今天还能不能遇到他,就算是找到人了,能不能求他给自己做金线还两说,看来只有请昨天布庄的伙计在陪自己走一趟了。
还有,张贤继续道:“吩咐下去,套车!”
嬷嬷应了一声下去办事。
打开门,却正好遇见看完宋光霁上课宋夫人的从韩夫子的房间出来。
“夫人!”张贤行礼。
宋夫人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当然是指顾二嫂修补斗篷的事。
张贤如实道:“别的没什么问题,就是还缺金线,属下正准备去集市采购。”
“那就好,最好别耽误了时间,错过老夫人的寿诞!”
张贤脑袋上已经开始冒汗,按照原计划,在这里等斗篷补完再回京是来得及的。
若是因为缺了金线耽搁时间,那就不一定能赶得上了。
“是!属下尽力!”
宋夫人回了房间后。
张贤便一刻也不敢耽搁地下楼上了马车。
可他走得实在是仓促,根本就没有注意进家门口时,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与他擦肩而过。
结果可想而知,等他火急火燎地赶到那条巷子的时候。
连个人毛都没看见。
张贤的颓废低落的心情可想而知,布庄的伙计问了旁边一个摊贩。
那摊贩想了一会儿道:“你是说姓钱的摊主啊,他好像有事儿,午饭刚过没多久,就收摊离开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摊主想起钱姓摊主连连摇摇头,“那我哪能知道,在宛城,钱家的人谁敢招惹啊!”
张贤忽然想到什么,忽然睁大眼睛,激动地问道:“什么?你说他姓钱?”
不仅是摊主,就连布庄伙计也用一种你没事儿吧的眼神,看向张贤。
布庄伙计道:“昨天您来的时候,我就跟您提过他姓钱啊?”
“是不是宛城首富钱家!”
那摊主不置可否:“你想什么呢,在宛城,除了首富家,谁还敢自称姓钱!”
张贤激动的举拳在自己手掌上捶了一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客栈里住着的两位,可不就是姓钱的吗!
怎么昨天没想到这个关节,若是早想到,也不至于盯着大太阳走街串巷不是!
客栈那两位不仅姓钱,还是钱家有头有脸的人物。
早知道到,直接找钱老太太不就行了。
布庄伙计也是只知道他想姓钱,可是不知道他跟首富家有关系,于是多嘴问了一嘴,“可钱家是首富,他怎么就沦落到在这里摆摊呢?”
摊主道:“听说早年间也是钱家有头脸的人物,只因为得罪了钱家的家主,才被扫地出门了,具体的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被赶出钱家,这个原因他不关心。
不过,既然是钱家人,想必若是去求钱老太太出面,想必这件事情也能迎刃而解。
想到此,他便告别了布庄伙计,上了马车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