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这一路上,喻浅鲤至少收到了不下百次目光洗礼。
哪怕是见惯了人的喻浅鲤,也不免开始恐‘人’了起来,一进办公室,恨不得再也不出来了。
她抚着自己的胸口,后怕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大家都怎么了?”
门后突然窜出了个小脑瓜:“忙着呢?”
喻浅鲤被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气:“席秘书啊,不忙,你进来吧。”
听到了应答的声音,席妍才放心进来:“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没多休息几天?”
喻浅鲤摆了摆手:“早没事了。”
说完这话,她压低声音询问:“最近有什么大事吗,怎么我下午来上班的时候,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这事啊,这事还要问你啊,”席妍那张娃娃脸写满了揶揄,“温先生亲自出面澄清,喻秘书,面子够大的啊。”
喻浅鲤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他都说什么了?”
“我们‘高岭之花’对你的评价很高啊,”席妍眨了眨眼,“喻秘书这段时间的业绩,足以媲美有些人好几年的工作了。”
喻浅鲤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席妍话中的意思:“何吟又干什么了?”
席妍给了她一个很上道的眼神:“麦琪那组不是林总助接手了吗?她打着将功补过的名头,给项目组打下手,实际上,是在暗地里给林总助使绊子,她再递上去正确的,好邀功。”
喻浅鲤都懵了。
给顶头上司使绊子,这人是疯了吧。
席妍看明白了她眼神中的意思:“谁说不是呢,估计是看林总助这段时间老被训斥,想要趁机上位吧。”
林风被训斥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那段时间,温云聿因着她的事没少折腾
喻浅鲤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门里传来的声音,和席妍互相对视一眼,她默契的离开了这里。
温云聿这段时间有个习惯。
他在工作之余,总是会下意识的望向喻浅鲤的办公室,今天突然间听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当下决定出来看一看。
果不其然,一推门,就看到了喻浅鲤的身影。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连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怎么没多休息几天?”
喻浅鲤歪了歪头:“想你了,不可以吗?”
第一次被打直球,温云聿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唇边的笑意,他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喻浅鲤站起身来,绕过了办公桌,走到温云聿的面前,垫了垫脚:“我是什么正在生长的蘑菇吗?”
温云聿哭笑不得:“怎么会这么说?”
“只有人工饲养的蘑菇才会被人放在温室里,”喻浅鲤语气幽怨,“我又不是被你圈养的蘑菇,自然要出来见光的。”
“好好好,”对上喻浅鲤,温云聿只有举双手投降的地步,“那不舒服的时候,一定要说。”
喻浅鲤颔首,算是同意了这个交易。
伸手替他整理有些歪的领结时,她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上午发生的事情:“对了,今天喻姣来找我了。”
温云聿的眸子里闪过寒光,很快消失不见,他喉结滚动,睇着喻浅鲤的表情:“说什么了?”
“她好奇怪啊,”喻浅鲤有些苦恼,“喻家风头正盛是不假,按照她有福不能同享,有难必须同当的性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到我。”
说完,她看向温云聿,企图从他的表情里,得到答案。
可温云聿听过之后,只是冷笑一声,眼下的血痣随着表情的微动而愈发妖艳,喻浅鲤不得不感叹,温云聿的脸真是老天精心的设计,实在是太好看了些。
哪怕是做出如此嘲讽的表情,也好看的令人根本无法注意他在说什么。
天杀的,长的这么妖孽做什么?简直乱她‘道’心。
温云聿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夫人如此,会让为夫自满的。”
喻浅鲤还没从他的动作中回过神来,措不及防的听到了后半句话,都没过脑子,直接问了出来:“什么意思?”
温云聿垂下眼睫,但笑不语。
喻浅鲤反应半天,才明白这话的意思。
脸瞬间爆红:“不知羞。”
温云聿无辜状:“若能博夫人一笑,为夫要那等不值钱的东西做什么?”
有脸皮的人,总是打不过不要脸的,喻浅鲤彻底服了,她气的锤了下温云聿:“就会贫嘴。”
“夫人这就冤枉我了,”温云聿俯身贴在喻浅鲤的耳侧,“为夫不止会贫嘴,还会……”
喻浅鲤眼疾手快的捂住了温云聿的唇,眼睛里都闪烁着得意:“你的夫人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温云聿眨眨眼睛,微凉柔软的唇瓣若有似无的擦过掌心,喻浅鲤莫名觉得自己被撩了,她的耳根在发烫。
“好了,回去工作。”
说着,自顾自回到了工位,不去理办公室杵着的那个妖孽。
不知等了多久,视线里没有了那道极为亮眼的身影,喻浅鲤才放下手中的笔。
养伤的时候,她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刺杀事情的主谋,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哪几家干的。
只是背后牵扯的太广,她能理解温云聿不想让她掺和进来的心情,却没办法真正的冷眼旁观。
今日喻姣前来,真实的情况如何她并不清楚,不过这事,喻家很有可能也掺和了进去。
端看温家现在的情况便已清楚,温云聿必然不会放过任何参与进此事的人,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喻姣的样子像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喻家是什么样子,她再清楚不过。
她担心的是,喻姣现在显然对杜启峰是利用的状态,若是真的让她攀附上了什么人,事情可能就变得复杂很多。
手机陡然响起,是一条陌生的彩信。
图片里是她曾经想带走,却被喻家拦下的东西,上面还附带着一句话。
“明天下午三点,不见不散。”
喻正业,喻姣。
喻浅鲤冷笑,这对父女即使分别多年,骨子里也还是一样的,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向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