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字大咧咧的出现在屏幕正中央。
温云聿一抬眸,便看到了这条极其扎眼的消息。
“林风!”
听到声音的林风推门进来,喻浅鲤已经好了很多,脸颊也渐渐有了血色,此时正窝在温云聿的怀里不省人事。
反观温云聿,他的脸色比起之前,更显苍白,甚至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
林风大惊:“温先生……”
温云聿微微摇头,压低声音道:“让江华清回来。”
“温先生,您现在绝对不能再擅用……”
被温云聿的眼风一扫,林风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出门去找江华清了。
而温云聿则是拾起了喻浅鲤的手机,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是那么刺眼。
他早该想到的,在喻浅鲤揪着不放,一定要问个清楚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那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那些人的竟然转换了目标,将目光投到了喻浅鲤的身上。
“……这是能给你增添幸运的,你一定要贴身带着,千万别弄丢了。”
贴身的‘好运符’在隐隐发烫,温云聿忆起当时的对话,将它紧紧握在手心,自责的浪潮席卷而来,将他卷入汹涌潮水中,几欲溺毙。
这东西很好用,甚至太好用了,以至于护住了他,却没护住她自己。
江华清及时回来了,看到温云聿的脸色,心下也一惊:“聿哥,你……”
温云聿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示意林风将短信递给他看,自己则时不时观察喻浅鲤的状态,生怕她有一丝的不适。
不料,江华清看完之后,却是直奔自己而来,抓起他的右手开始把脉。
片刻之后,江华清一脸凝重:“聿哥,你实话告诉我,血玉戒在哪?”
温云聿不着痕迹地将手收了回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你有数个屁!”饶是江华清这般好性子的人都被气得爆粗口了,“亲缘诅咒要是那般好解,你又何必远赴海外?温云聿,我是你兄弟,你把我当傻子糊弄?”
面对江华清的诛心质问,温云聿轻轻替喻浅鲤盖上衣服,确保她不会被冻醒,才站起身来。
“华清,当年我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你猜我为什么选择掀了牌桌?”
江华清赌气:“那是你疯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无论如何,温云聿当年的事情实属惊天动地,放眼世家百年,无人敢如此放肆。
“我早就预知了我的身体,甚至比你还早。”温云聿的眼眸中些许怀念,“那个时候只知道,我再不做,就真的没机会了。”
“疯子!”
江华清如是评价道。
温云聿没有反驳,他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喻浅鲤身上:“其实我有想过,可以的话,我希望不再背负那些苦厄,一辈子平安度过也很不错。”
“只是我害怕啊,我害怕我忘了,我们就真的走散了,所以我宁愿受伤难过的人是我。”
后面那话,温云聿的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听不到,可江华清还是捕捉到了些许信息。
推断出的信息令人难以置信,而温云聿语气中的怅然和内疚令他惊骇。
真正将温云聿从汪洋大海中打捞出来的,还是喻浅鲤。
“你们都站着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人,正睁着眼睛看他们:“是在说一些我不能听的事情吗?”
“没有。”温云聿下意识否认,他大步上前,最后停在了距离她三步远的位置。
喻浅鲤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脑袋,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疑惑道:“我是睡过去了吗?刚刚发生了什么?头怎么这么痛?”
“没事了,你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吧,我们马上回家了。”
看着温云聿柔声细语的安慰,江华清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他对喻浅鲤的不同,可最令江华清崩溃的是,温云聿竟然还用他为数不多的能力,封印了喻浅鲤的记忆。
真真是做到了他的承诺。
心头无名火起,江华清自知,再待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索性甩袖离去。
林风将两人官司看得一清二楚,想要劝解两句,被江华清赶了回去。
温云聿瞥了他一眼:“随他去吧。”
喻浅鲤捧着热气腾腾的杯子,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他的袖子:“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此话一出,温云聿的手当即一顿,他想起了那张幸运符,在心里将这话的主语调换了位置。
“……没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分明是他拖累了她。
如果没有他的话,但凭喻浅鲤自身的气运,绝对可以在这个世界过的很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不时会出现意外,连安全都没办法保证。
“江华清走的时候,看起来很生气,原本说好的一起吃饭的。”
温云聿默了默:“那是他家里突然有事,跟你没关系。”
“可是,你们两个不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吗?我隐约听到他在关心你的身体。”
温云聿的手有些不稳,但他很快止住了:“你都听见什么了?”
喻浅鲤双手捧着杯子,轻抿了口水,漫不经心道:“他好像有些生气,在质问你,为什么把他当成傻子糊弄。”
温云聿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段对话,那就不足为惧。
“是他想左了,后来我们的误会解开了。”
“原来是这样啊,”喻浅鲤眉眼弯弯,甜美动人,“我还以为是你答非所问,这才生气了呢。”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批复林风送来的文件,余光瞥到喻浅鲤杯中没水的时候,才会起身替她倒好。
正当他想替喻浅鲤再次添水的时候,杯口却被她堵住了。
分明真身是条锦鲤,此刻却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喻浅鲤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眸中的强硬却不容忽视:“所以,温云聿,你的血玉戒呢?”
啪嗒——
价格高昂的笔没有任何措施,径直从半空摔了下来,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一直蔓延到了喻浅鲤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