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在车里等我吗?”
见他很久没有答话,喻浅鲤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句话好像有些质问的意思。
她忙解释道:“我不是那种意思。”
不料,温云聿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走,甚至有越走越快的迹象。
这是…生气了?
喻浅鲤忙追过去,边走边解释:“电话你也听到了,白家要让我联姻这事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回来——啊!”
温云聿不知何时已停下脚步,他的身影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苍茫的大地之上。
喻浅鲤正全神贯注地解释着,丝毫未察觉前方的变故。当她撞上温云聿结实的后背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她捂着酸痛的鼻子,眼中闪烁着泪光,那疼痛的感觉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眼泪都在眼圈打转。
见罪魁祸首转身,喻浅鲤一时气不过,粉拳落在了他紧实的胸膛上。
“好痛。”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骨头硬也就算了,连胸肌也这么硬。
喻浅鲤愤愤地瞪他一眼,潋滟的眸光在日光的照耀下更为生动:“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温云聿就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她撒气。
渐渐地,喻浅鲤的内心也如同湖面上的涟漪,慢慢平息下来,恢复了宁静。她深呼吸,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让那份激荡的情感逐渐沉淀,她仰头看着温云聿,小心翼翼问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温云聿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轻柔地替她拭去挂在眼角的泪水。
“傻。”
喻浅鲤一下就炸毛了,她一个活了上千年的锦鲤精,竟然被区区人类说傻!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一巴掌拍掉了温云聿的手,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河豚:“你才傻,你最傻!”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现在是温云聿在跟她生气,可她的行为……
她小心翼翼地偷窥着温云聿的脸色,目光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轻轻掠过他的脸庞,捕捉着他情绪波动的每一个瞬间。
出人意料的是,面对这样的言语,温云聿并未流露出丝毫生气的迹象。他伸出手,轻轻地点了点她的眉心,那动作间,仿佛带着一抹难以言说的温柔与包容。
这样的温云聿,仿佛一位掌控着全局的智者,无论面对何种情况,都能保持冷静与理智,让人不禁为之折服。
“行,既然我们喻小姐这么聪明,那不妨教教我,在方才的情况下,你要怎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喻浅鲤愣住了。
她以为温云聿生气,是在气她不向白家坦白他们的婚姻关系,却不曾想,他生气的点竟然会是自己的安全。
“我……”
喻浅鲤刚想说自己会术法,又想起来这里是凡间。可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就算一时式微,她总能找到办法保护自己的。
倘若今日白家父子真的打算对自己做什么的话,以她现在的力量,确实无法令自己全身而退。
想通了这一点,喻浅鲤默默垂下了眼睫:“对不起。”
她平日里总是那么活泼好动,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而此刻的她,却像是被霜打过的花朵,失去了往日的艳丽与光彩。她的眼眸低垂,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就连那微微颤抖的肩膀,都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助与脆弱。
温云聿看着这样的她,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
“你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喻浅鲤的心跳在缓缓地跳动,提醒着她这个瞬间的不同寻常。
她刚要开口说话,一个突兀的人声打断了他们。
“浅鲤?”
喻浅鲤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运动服的男人正笑着朝她招手,那笑容温暖明朗,透露出的自信与善意,令人不由自主的亲近。
这人好眼熟。
循着记忆中的线索,喻浅鲤找到了他的信息。
梁嘉木,梁氏集团的三少爷,同样都是混娱乐圈的,人家早早就混到了高位,严格来讲,他们既是同事,也是朋友。
可自打她出了事,两个人就已经很久都没联系过了。
“浅鲤,真的是你,刚刚太远还没敢认呢!”梁嘉木有些惊喜,“还没问你最近怎么样呢,听说你终于沉冤得雪了,恭喜恭喜啊!”
喻浅鲤刚想说话,余光中瞥见不远处草丛里有一抹亮光闪过,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是在偷拍吗?
喻浅鲤能保证自己来的路上没有人干这种事,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她下意识想起温云聿对于镜头的厌恶,刻意引导梁嘉木朝树木隐蔽处走去。
那里有东西遮挡,他们拍不到什么东西。
“怎么了?”
梁嘉木见她思绪不宁,一副纠结的模样,不由问道。
抛去两人家世不说,他很喜欢喻浅鲤的,如果她肯开口,比如说——让他帮忙赶走纠缠她的人,他是愿意乐意效劳。
见终于避开了狗仔,喻浅鲤松了口气:“你身后有人偷拍。”
梁嘉木愕然。
他在这个圈子里的时间久了,自有一套躲避狗仔的方法,今日明明已经排查过了,却不想还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一个电话打了出去,很快草丛里就传来了哀嚎声。
梁嘉木从阴影处现身,见到人已经被控制住了,面露感激地朝她致谢:“还好有你发现了,不然明天还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呢。”
去年他大火了一次,自那之后,狗仔跟不要命似的追着他拍,这都一年多了,怎么还这么阴魂不散。
幸好被发现了,不然他又要被限制自由了。
想到此处,梁嘉木对喻浅鲤心生亲近,不由上前一步。
正打算说些什么,只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喻浅鲤拉远:“小喻。”
喻浅鲤浑身一震,仰头看向温云聿。
明明不是什么亲昵的称呼,偏偏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是那么的缠绵。
温云聿犹嫌不足,长臂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身侧带了带,彻底将人圈到了自己的保护圈里。
“小喻,不是说好了回家吗,怎么只顾着跟人说话了?”
独属于男人的清冽香气占据鼻腔,她的脸唰一下红了。
“什……什么回家?”
听到这话,温云聿的手臂愈发用力,几乎是将人禁锢在自己怀中。
他微微倾身,温热的呼吸几乎萦绕在她的耳侧。
“夫人明明答应过的,回我们自己的家啊。”
夫人、自己的、家。
这一连串的关键词连带着上扬的音节,恍惚中顺着耳朵直达心底。
砸得喻浅鲤的大脑根本没办法思考,温云聿说什么,她便应什么。
自是没注意到,温云聿带她离开时,对梁嘉木那阴晦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