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是怎么吓唬人家楚姑娘了

沈月漓大大咧咧地拍拍楚倾瑶的肩膀,丝毫不知楚倾瑶在听到日后这种场合还多时,心中的忐忑已经达到了顶峰。

“对了瑶瑶,我跟你讲讲漠城的不同吧。”

楚倾瑶连忙摇头:“若是有关军事机密,还是不要告诉我的好。”

沈月漓轻松一笑凑到她耳边神秘说道:“说是机密,那也是对中原那边的外人,咱犁北自己人其实人尽皆知。”

一句‘自己人’,楚倾瑶听得有些失神。

伸手抬起些沉甸甸的兜帽,楚倾瑶认真看向身侧这个一路走来,始终都很照顾她的开朗的姑娘。

她眉眼永远带着欢快的笑意,时而欢实跳脱,时而鬼灵精怪。

她活像个小太阳,只要有她在,永远不缺欢声笑语。

“这里是犁北与中原直面的第一道关隘,早先犁北还未臣服京都的时候,这里可是兵家必争之地。”

“你看咱们从中原来,进漠城的话城门是关得严严实实,而且漠城城内,其实是没有白身百姓的。”

楚倾瑶有些惊讶道:“没有百姓?”

“嗯,这里全员皆兵,是备战区。”

“那先前的百姓呢?”

沈月漓沉默了下来,脸上少有地带着肃穆。

“当年犁北与中原开战的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所有犁北人都清楚,漠城被中原抛弃后成了一座死城,满城百姓被一举屠尽,最后却不知凶手究竟是犁北之人还是中原之人。”

楚倾瑶忽然感觉灵魂深处一阵颤栗。

她所了解到的大庆史记中,所被记录在册的唯一一次亡城,正是当今皇帝还未登基时,率军兵至漠城后发生的。

可史书中所记载的,是庆翎皇帝接到密信,称漠城爆发了瘟疫,先皇命他前来赈灾。

等庆翎皇帝赶到后,满城百姓为了不叫瘟疫波及其他城池,自发烧城以祭明生前之志。

书中记载只有寥寥几笔,楚倾瑶看到那一行时心中不免万分悲怆。

可此时却听犁北的人有了不同的说法。

漠城的百姓,是被屠尽的?

“瑶瑶,你怎么了?”

沈月漓见楚倾瑶脸色不太对,担忧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楚倾瑶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君临妄闻声回过头,见她面色苍白,走近她面前低头说道:“若是累了就回车上,我让他们带你去休息。”

楚倾瑶摇头,低头掩去眸中神色。

“我想在城中走一走。”

君临妄只是稍作思量,就同意了:“好,我让长义和长德跟着你。”

说完又立刻补充道:“你放心,这不是监视你,我是怕你走丢。”

楚倾瑶心口烦闷散去几分,也顺着他的话开起玩笑。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乱走的,等逛完我就让他俩带我回去。”

一旁的沈月漓立即举手:“我呀我呀,反正我也没什么正事,我陪着你呀。”

楚倾瑶尽力掩盖自己的疲惫,拉住了沈月漓的手微笑道:“好,你带着我转。”

君临妄侧目,给长义和长德两人一个眼神,两人皆谨慎地点头。

走上长街的分岔口之前,长道长德原本还想跟长仁长义打听打听,这位未来的王妃娘娘好不好相与。

奈何也不知为啥,楚倾瑶这瘦小的身板从马车上下来后,长道长德就盯着楚倾瑶的背影,各自在心里直犯嘀咕。

长道:楚小姐这么瘦,到了犁北别再一阵大风就刮没影了。

长德:还以为能是个母老虎,最好能镇住王爷的那种,谁知道来了个这么容易受欺负的主啊?

长道:看样子还是个容易生病的主,别到了犁北没两年,王爷就得当鳏夫啊......

长德:唉,还指望未来王妃能让王爷吃吃瘪,别整天折腾我们,现在来看,是泡汤喽......

两人一边自顾自在心里碎碎念,一边好奇地在后面打量着未来王妃。

忽然,两人后脑勺分别被用力扇了一巴掌。

“眼珠子不想要了你们?”

前面四人听到声响纷纷回头。

其中脸色最是阴沉的当属君临妄。

楚倾瑶只是扫了‘仁义道德’四人一眼,用手抬着沉甸甸的兜帽又回过身了。

到了长街岔口,沈月漓拉着楚倾瑶往另一边走。

君临妄欲要开口叮嘱几句,被沈月漓一边挥手一边嫌弃喊道:“诶呀你就放心吧!绝对给你全乎着送回来!”

沈伯让叹了口气送了她一句:“没大没小。”

沈月漓嘿嘿一笑,楚倾瑶则是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

沈伯让连忙回礼,君临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她对他还是格外生分,生分到居然还要行礼。

君临妄一想就憋屈,转身时袖子甩得非常响。

两人拐过街角,步入一条无人小巷。

沈伯让收起在外时那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手往身后一背,也有了几分随意。

只是跟已经将桀骜融进骨子里的君临妄相比,还是规矩得多。

“弃王爷这是还不得佳人心意?”

“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沈伯让忍了忍笑,清了清嗓道:“我刚刚瞧着,人家楚姑娘也并非是不喜欢你。”

君临妄冷笑一声:“这么说,你看着她喜欢我?”

沈伯让一时梗住,“人家看起来对你并非喜欢和讨厌,有的是敬重。你是怎么吓唬人家楚姑娘了?用人家的爹做威胁了?”

君临妄脚步一顿,脑中忽然钻出一个想法。

一旁的沈伯让还在自顾自道:“不是我说你啊老妄,现在犁北上下可都盼着你这个未来的媳妇呢,你赶紧追到手,打消我爹想把月漓嫁给你的心思吧。”

君临妄拧了拧眉,开口就是烦躁:“赐婚圣旨都下了,沈老将军还没歇了那心思?”

沈伯让摇摇头,也是一口气叹下:“没啊,我爹你也知道,崇武崇高已经根深蒂固,他觉得他闺女值得全天下最好的男儿,你也就是勉勉强强够格,他才想让月漓嫁给你。”

“但是月漓的性子你也知道,这丫头对自由的向往无人能及,就算是不嫁给你,让她被迫嫁给别人她也绝对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