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切磋,暴揍,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这句话犹如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抽在靳星怀的脸上。

“我,我只是......”

靳星怀支支吾吾,头颅越垂越低,最后几近抬不起来。

君临妄冷然又蔑视地扫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让他跟上。

他的话点到为止,靳星怀若还拎不清的得寸进尺,那就别怪他不念旧情。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阁楼,直至靳星怀被君临妄领到一个窗户边上。

“就那间宅院,看吧,看完了赶紧走。”

靳星怀眺望着阁楼下数不清的错落无序的宅院,瞠目结舌错愕无语。

“你都不让我当面见见楚姐姐?!”

“当面?呵......”君临妄从嗓中嗤出一声不屑,“靳星怀,本王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吗?”

言随声落,君临妄侧目睥着他,神色不耐威压四起。

靳星怀只觉得那日将他压迫到无法呼吸的内力,再次扑面而来。

只不过这一次,对面的人更阴鸷狠戾,更烦躁不耐。

“我......我只是,担心......”

靳星怀顶不住巨大的威压,脚步一再踉跄后退。

尽管他已经下意识示弱,可君临妄并不打算放过他。

“轮得到你担心?”

“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妄图觊觎不该觊觎的人?”

“劝你有点自知之明,眼界不高,胆子不小。”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她,你护不住。”

“那你就别碍事。”

字字珠玑,每句话如锋锐的匕首,扎得靳星怀痛弯了腰。

君临妄说的一点都没错,是他自己没能力,也没勇气,还看不清自己。

靳星怀心里憋屈,仅剩的那点不服气强撑着他抬起头。

面前一身矜贵冷肃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犹如看着不自量力的蝼蚁,甚至没将他放在眼中。

“人你也看了,那就回吧。往后若有信件,便递给京中我的人。”

说着,君临妄转过身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

“本王虽在犁北,但沿京一路自北向南,每一座城池都有本王所设的暗桩。”

“本王话说得足够明白了吧?”

靳星怀垂眸,神色满是失意,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该明白。

本应被皇帝囚于犁北的弃王能出现在千里之外京城四周,还不曾被察觉,犁北也不曾出什么岔子,他还能肆意往来。

这已经说明君临妄几乎手眼通天了。

他似乎都有了连皇帝都不放在眼中的资本。

又怎么会允许一个无所事事的小子出现在他未婚王妃身边呢。

“弃王爷,我能不能就见楚姐姐最后一面,就最后一面。”

“只消说两句话就好,我怕她......”

靳星怀说不出口了,他自己没这个资格。

可君临妄替他说了。

“怕什么?怕她担心你的安危?”

靳星怀眼前一亮,微微点头。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话未说完君临妄就直接拎着靳星怀的领子翻窗而出。

平稳落在阁楼后院,君临妄随手将靳星怀扔在一旁的茅草堆上。

“站起来,比划比划,让我瞧瞧这些年你可有长进。”

靳星怀灰头土脸地扒开茅草爬出来,一听要切磋,心中仅剩的不甘又开始作祟。

顾不上拍拍身上的土,靳星怀略有些手忙脚乱地摆好架势。

结果刚站稳身形,迎面就砸过来破开风声的一拳。

脑袋懵了许久,再睁眼人已经飞回了茅草堆里。

左眼有些晕,视线还有些模糊,伸手一摸,左眼眶肿出两个核桃大。

“站起来。”

冷肃的话语声从前方飘来,靳星怀不服气,跌跌撞撞爬起来向君临妄冲去。

这回连君临妄身前三尺都未能靠近,又被一脚踹在胸口飞回了茅草堆里。

靳星怀如同钻了牛角尖,一次次爬起来,忍着浑身上下的酸胀刺痛冲上去。

可除了第一拳,君临妄揍他甚至都不需要出手,身形游离且诡异,肆意将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废物,一点长进都没有。”

砰——

靳星怀再次被踹飞,这回脸着的地。

“据传言,你也未曾考取功名,整日游手好闲。”

砰——

“说好听点,叫逍遥,可说难听了,不就是个草包。”

砰——

靳星怀躺在地上许久,呲牙咧嘴地再次爬起来。

“犁北随意揪出个九岁孩童都比你抗揍,你应对之力甚至还不如你儿时灵敏。”

砰——

最后一击,君临妄今日第一次用出三分内力,拎着靳星怀的领子将人狠狠砸在地上。

垂眸看着地上已经挣扎不起来的人,君临妄掸了掸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缓缓蹲下。

“今日这番指点,本王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废成什么样了。”

“你爹吏部尚书靳大人当年围场秋猎时,于我有恩,今日打醒你,也算不枉当年靳大人在野狼袭来时,将我护在身后。”

“儿时常与你切磋武艺,那时你尚有一丝还手之力,今日再打,当真让本王好生失望。”

君临妄伸手拍了拍靳星怀已经肿起的额头,随后起身。

“日后,离她远些。”

“她是要搅弄朝局风云的人。”

“而你,别挡了她的路。”

不再多看靳星怀的惨状,君临妄转身离去。

靳星怀躺在地上艰难侧头,目光所及那光风霁月之人与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他如来时一般不染半点尘埃。

离时的背影也那般矜贵且权势在握。

今日说是切磋武艺。

可他连君临妄的衣服边都没碰着。

当年君临妄被遣出京远赴犁北时,他曾在城墙之上目送过一程。

那时的君临妄躺在马车厢顶,嘴角叼着狗尾草,头枕双臂屈膝仰躺。

目光散在阴沉的天空之上,看起来失意,却又似乎佯装不在乎。

那时京中遍布传言。

说这个文武双全德艺双馨的三皇子,彻底废了。

可时隔多年那日再次相见,君临妄没废,甚至威压十足。

今日再见,昔日鲜衣怒马的三皇子,真的没废。

肃杀掩盖在纨绔之下。

阴鸷隐藏在桀骜内里。

“原来,废的不是被遣出京的三皇子......”

“而是京中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