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右耳一沉,好像被人在耳朵上猛砸了一拳。
紧接着耳朵里响起尖锐的鸣叫,令我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与此同时,我夹着刀片的右手,也已经贴近了齐小明的颈动脉。
当然我不会直接割下去,毕竟我的人还在他的手里,如果一下子把他杀了,恐怕我的人也不会落下好下场。
但我还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于是我的刀片在他的皮肤上轻轻地划了一下,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齐小明这小子到底是有两下子,他应该感觉到了我的动作,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跟我第一次在走廊里与他交手一样,他想以此躲开我的攻击。
不过我知道他的本事,也预判到了,他会向后倒退,于是我随着他的步伐,也向前跟了一步,并且比他更快,绕到了他的身后。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枪响的瞬间,他的那些小弟纷纷抱头蹲下。
而我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腰,免得他用臀部对我造成攻击。
另一只手夹着刀片,已经扣到了他的脖子上。
只要他稍微一动,我必让他血溅当场。
齐小明的额头立刻渗出冷汗,顺着他的脸颊留下来,滴落到我的手臂上。
“白三千,你牛逼,我服了。”
说着他的右手一松,那个短柄的喷子掉落在地上。
他的那群小弟也纷纷站起身,看着他茫然无措。
“白三千,你别动手,我老大要见你。”
他的声音都已经有些颤抖了,我知道这次我赌赢了。
“我对你的老大没兴趣,如果他想见我,就堂堂正正地站出来,别拿我的人要挟我,我白三千啥都吃,偏偏不吃这一套。齐小明,怪你命短……”
说着我的右手手指微动,锋利的刀片再次划破齐小明的皮肤。
他一定是感觉到了疼痛,吓得浑身颤抖起来,哭丧着哀求道:
“白三千,白三千,别,别……我老大……”
他浑身上下都跟着颤抖,如果不是担心我的刀片,直接划破他的喉咙,他肯定就跪下了。
我心里暗笑,可惜了他这一身本事,居然是个胆小鬼。
在这个江湖上行走,最忌讳的就是胆小。
哪怕你是有通天的本事,可胆子不够,就等于白费。
正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身后不远处传来。
“白三千,是我要见你,留他一条命,算给我个面子。”
听声音,这女人应该有四十来岁,声音沙哑,是标准的烟嗓。
桥头的人群分开,果然有一个女人走上了石桥。
她个子有点矮,充其量一米五。
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紧身半袖,外面套着牛仔马甲。黑裤子,帆布鞋。
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梳着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
桥上的那些打手见了她,纷纷低头。
“三姐,三姐救命……“
齐小明声泪俱下,哭丧着哀求。
不用问,这个应该就是齐小明的新老大。
而他称呼这个女人为三姐,十有八九就是江湖中传说的,荣门四将之中的黑龙江韩老三。
“真他妈的怂,操。”
被称呼为三姐的人,见到齐晓明那个怂样子,歪头啐了一口骂道。
挥挥手冲我说“白三千,你一刀抹了他脖子吧,这样的人不配跟我,除了给我丢人,还能办成什么事儿?”
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反倒将了我一军。
其实我完全没必要就此杀了齐小明,可她这么一说,我却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稍作犹豫,我右手一动,飞快地在他脖子上抹了一下。
不过这一下仍旧只割破了他的皮肉,并没有伤到他的血管。
齐小明这小子的确欠揍,而且屡次三番地给我找麻烦,他死不足惜。
不过我并不想我的手上沾染人命。
齐小明惨叫了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两只手死死地捏住自己的脖子,浑身颤抖着大呼小叫:
“我不行了,快叫救护车,我要死了呀,救命啊……”
其他的手下没有韩老三的命令,都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韩老三当然看穿了我的手法,冷笑了一声说:
“狗东西,真给我丢脸,滚远点儿,看着你就闹心。”
齐小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朝人群之外就跑了出去,摔了两个跟头又爬起来,脖子上流出的血和沾染的泥土混合在一块,弄得满身满脸,狼狈不堪。
韩老三挥了挥手,几个人扛过三条麻袋,解开麻袋上的绳子,里面果然是刘鹏、他媳妇儿、还有我的三姐。
三人都用绳子捆着,嘴里塞着毛巾。
我赶紧给刘鹏先解开绳子,刘鹏腾的一下从麻袋里跳出来,瞪大了眼珠子,四处张望:
“杂草地,齐小明那个犊子呢?老子要活劈了他!”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鹏哥带你媳妇儿和我三姐先走,这笔账咱慢慢算。“
刘鹏余怒未消,胸口起伏,呼哧带喘。
不过他还是听了我的吩咐,赶紧解开他媳妇儿身上的绳子,又索性把三姐一下子扛在肩头,匆匆地下桥,离开了南湖公园。
我冲着韩老三拱了拱手说:
“三爷,仗义!”
韩老三笑了,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搭住了我的肩膀。
她个子实在是太少了,搭我肩膀的时候有些费力,干脆踮起了脚。
不过她还是倔强地拍了拍我的后背,那亲密的样子,像是多年未见的兄弟。
“白三千,咱俩名里都有一个三字,你说是不是缘分?”
我嘴角微微地一翘说: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何必费这个劲?”
“走走走,咱们坐下慢慢说!”
韩老三就这样踮着脚,搂着我的肩膀,和我一起走下石桥,进了树林。
树林里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露营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三姐这才松开手,自言自语地叨咕了一句,“草,脚脖子都酸了。”
我心里暗笑,这女人,为了跟我勾肩搭背,踮着脚走了几十米,脚能不酸么,也是难为她了。
我们分别坐下,韩老三说:“兄弟,我就直说了,我想要高四爷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