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小跳都看傻眼了。
王小跳一拍大腿说：“卧槽，原来是他们干的。”
我冷笑两声，对王小跳说：“是谁刚才还义愤填膺地要劫富济贫？”
王小跳骂骂咧咧：“走眼了，走眼了，谁能想到这世界连一点真诚都没有。”
韩萌萌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懒得过问。
我们一行人穿过对面的街道，走进一条胡同。
看到一家老北京抻面馆，韩萌萌倍感亲切，带头就往里走。
我们找了一张大点的桌子，一人点了一碗面，要了几个熏鸡架，又来几盘小菜，弄了两瓶啤酒。
早晨出来得太早，又坐了十来个小时的车，也的确是饿了。
我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刘鹏喝了口啤酒，问我道：
“三千，你说的那个老神医事先有联系吗？咱们去哪儿找他？”
我说：“没有电话，我只有个地址，是唐瘸子给的。说这个老神医脾气很倔，坚持不用现在的通讯设备，手机什么的碰都不碰。跟他们联系还保持着写信的习惯。”
韩萌萌笑了说：“是不是老神医不知道，但肯定是个老顽固。”
我继续说：“所以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能按照唐瘸子给我的地址去找。”
刘鹏点点头说：“但凡是有手艺的人都有脾气，看来这个神医错不了。”
说着，把碗里的肉丝夹了一筷子塞进他媳妇的碗里：“媳妇儿，你多吃点儿，等找到老神医，咱的病就看好了。”
正说话间，忽然门帘一挑，进来个人。
王小跳抬头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就是刚才那个带大货的人。”
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一番，那个人长得肥头大耳，穿着一件西裤白衬衫行政夹克。
看来像是个当官的。
他眉头紧锁，表情烦躁，就在我们对面的一张桌子坐下，无意间抬头看见了王小跳。
他立刻眉头一竖，瞪着眼睛，呼得站起身，手指着王小跳说：“就他妈是你？”
说着，他起身来到我们桌子跟前。
他伸手去抓王小跳的衣领，被刘鹏一下子挡住。
“干啥玩意儿？”
刘鹏怒目横眉。
自从跟着我们在京城干了一番事之后的刘鹏，脾气也跟着暴躁了起来，说起话来，嗓门又粗又大。
“这丫头片子偷了我的钱！赶紧交出来，不然我报警了！”
王小跳摸了一下嘴巴上的油渍，身子往后靠，懒洋洋地说：“谁他妈偷了你的钱？你嘴巴干净点！”
那人愤怒地说：“自打上车，就你在我面前晃了一圈，我的钱就没了，不是你偷的还能有谁？赶紧交出来！”
韩萌萌也站起身说：“证据呢？凡事讲个证据，不能你说是他偷的就是他偷的吧？再说了，谁看见你们身上带钱了？”
这边吵吵嚷嚷，引来众人的围观。
刘鹏咬牙切齿说：“我他妈铁锹呢？我他妈就应该先买把铁锹！”
见这边要打起来，饭馆的老板拨打了报警电话。
很快外面警车声响，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就闯了进来。
此时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已经抓住了王小跳的衣领，刘鹏掐住了他的脖子。韩萌萌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
那几个警察眉头一皱说：“都先松手，这是干啥玩意儿呢？你们不嫌乎热呀？咋跟粘豆包似的贴一块了？”
众人纷纷松开手，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指着王小跳说：“抓他抓他，在火车上，他偷了我两万现金。”
王小跳说：“谁他妈偷你钱了？”
肥头大耳的家伙说：“不信就搜搜，钱应该就在他们身上，他们是小偷团伙。”
那两个警察不耐烦地说：“别吵吵，别吵吵了，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啊？走走走，都跟我上厕所里说去。”
看来饭是吃不成了，只好跟他们走。
我们呼呼啦啦走出饭馆，刚要上他们的车，饭馆的老板娘追了出来说：“还没给钱呢……”
我们被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不依不饶，口口声声说是王小跳偷了他的钱。
我们当然否认，警察说：“那不如就搜搜，你们的包里要是没有他们说的两万块钱，这事就结了。”
王小跳说：“搜就搜。”
于是我们纷纷撒开随身的背包，让警察搜查。
我是有点心虚的，因为我知道我们的背包里真的有两万现金。
钱这东西没记号，怎么也说不清。
我给王小跳使了个眼色，告诉她随时做好准备，找机会把钱转移，免得说不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谁承想负责搜查的那个年轻警察是个急脾气，把背包大头朝下，哗啦一下，就全给倒了出来。
在一堆必要的生活用品中间，出现一个牛皮纸包，看大小，看形状，是一叠钱。
我眉头一皱，不对啊，这纸包不是我们的。
我悄悄地看看王小跳，这背包一直是她背着，这东西是被谁塞进来的？
“钱，我的两万块钱，你看，就是他们偷的。”
肥头大耳的家伙兴奋地大叫。
警察拿起纸包，看了我们一眼，一下地打开。
里面赫然出现了两叠通红的冥币。
肥头大耳的家伙傻眼了，警察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
王小跳撇着嘴说：“没收到怎么说？我们好好被你们弄到这来，耽误了大半天功夫你怎么说？”
警察眉头一皱，问：“没事你们带这玩意干啥？”
王小跳说：“上坟，咋的，犯法啊。”
没搜到钱，那胖子又没有直接证据，警察也没办法，只能登记了双方的身份证，让我们离开了。
折腾了一圈，天色渐晚，我们决定先找地方住下再说。
路上我问王小跳：“钱你换的？”
王小跳说：“啊？我还以为是你换的……”
我们俩都沉默了，不是我们俩换的，那只有一种可能，我们的钱，被别人调包了。
钱不多，两万对我们来说，算不上什么。
可重点是，我们谁都没感觉。
我们边走，边回忆从火车到下车的整个过程。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十有八九，是那对母子。
因为在火车上，王小跳闲不住，来回溜达，的确接触过他们俩。
妈的，看走眼了，没想到是俩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