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的软肋

这群人大多都是女的,基本都在四十来岁的样子。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那天,唐瘸子收到玉佩之后,用斧子砍死的那个中年女人。

这玉佩真的太邪门了,但凡是接触过的,都会做出反常的事。

那天我恍惚中差点掐死三姐,现在想想就后怕。

路上的人越来越多,车子走得缓慢。

警车拉起了警笛,但仍旧无法开道。

我沿着人们仰头的方向看去,前面便是清河大庙了。

院子里有一座巨大的佛像,宝相庄严。

原来人们都是冲着大庙去的,看来都是些善男信女,大概是去拜佛烧香。

就这样折腾了好一阵,我们跟在警车的后面,来到大庙后街的清河派出所。

进院之后下车,回头看,恰好看到佛像的背影。

在远处没感觉,在近处才能感受到佛像的巨大,遮天蔽日,若有亏心事,必然会感觉到巨大的威压。

人贩子被带进去了,自然有人审问。

我借口说肚子不舒服,去一趟卫生间,留下王浩做笔录。

王浩会意,我转身出去。

先去卫生间撒了泡尿,提起裤子出来,假装东看西看,来到证物室的门口。

我悄悄探头,看到证物室里只有一个办事的矮胖警察。

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左右张望,看走廊没人,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矮胖动了动,睁开眼睛,哈欠流星的起身,打开门。

“谁啊。”

他探出半个身子,问了一句。

我一闪身,便躲在了门后的阴影里。

“哎,咋没人呢?听错了?”

他揉了揉眼睛,转回身去。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我迅速地贴在了他的身后。

与他只保持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屏住呼吸,控制着心跳。

他转身关门,我的身体也随着他的身体旋转。

他迈左腿,我也迈左腿。他迈右脚,我也迈右脚。

整个人完全躲在他的视角之外。

他根本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这种技术叫“眼遁”。

就是当着你的面,在你眼前遁形。

那晚,在我住的棚户房,那个一身黑衣的人趁着风沙迷了我的眼睛,潜入我的屋子,悄无声息地拿走玉佩。

用的就是这种手法。

不过他的气息控制得不够完美,被我发现了。

可现在,我就站在那个矮胖警察的身后,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坐回到椅子上,打了个呵欠,又闭上了眼睛。

我悄悄地转身,环视四周,就在后面靠墙的,是一排架子,与超市的货架相似,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每个都封装在塑料袋里,贴着标签。

很快,我就发现了那个木盒子。就在我铁架子的最顶上一层。

我轻轻走到跟前,踮起脚,轻而易举地就拿了下来。

看了一眼,没错,就是这个玉佩。

我把盒子放在一个塑料袋里,封好口,因为第一次看到这玉佩我都会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才会产生幻觉。

所以装进塑料袋里算是稳妥的。

包裹好后,塞进一个随身的包里。

再把事先准备的好的道具,放了上去。

转身就要走。

可就此时,我听到了敲门声。

矮胖睡的不深,又睁开眼,深呼吸了两次,起身,

“谁啊……”

他懒洋洋地问道。

磨磨蹭蹭地起身,我身形一跃,就悄无声息地跳到了他的身后。

像进来时候一样,紧贴着他,与他的行动步伐和姿势,保持高度的一致。

而且我缩着身子,连身型的大小,都完全贴合。

所以我相信,即便这个矮胖的家伙开门,迎面有人走过来,都不会轻易发现矮胖身后贴着的我。

他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没人回答。

他探头朝外面张望,纳闷地抓了抓后脑勺,自言自语的说:“奇了怪了。”

说完转身,我随之身形旋转,转到了他的身后,与他背对背。

然后在他随手关门的一瞬间,闪出了证物室。

可于此同时,我看到了一个人,就站在门外的阴影里。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裤,戴着白色的口罩。

我看到那人的那双眼睛,正惊诧地看着我。

我俩都愣了。

是同行,而且这人,居然也会“眼遁”!

不过,他的技术实在太低级了,连入门都算不上。

我知道他看我的眼神之所以如此惊诧,是因为他本想用“眼遁”卡视角的方式进去偷东西,但他没想到有人先下手了。

我娘当年跟我说过,这“眼遁”,是我爹的独门手艺。

我爹教给了我娘,我娘教了我。

我爹死了,我娘不知所踪好多年,按理说,会这一手的,也就剩我了。

可那晚被大车撞死的黑衣人,以及眼前这个白衣人,他们居然都会。

尽管他们的技术实在太糙了,连入门都算不上。

但至少说明,这门手艺,还有人会。

几天之内,频频出现,不用问,都是冲着玉佩来的。

看来九爷的二少为了炒作,发出的五千万的悬赏花红,的确吸引了很多人的出现。

隔壁的屋门开了,有人拿着一份文件出来。

我贴在那人的身后,躲避了走廊里的监控,回到审讯室。

一进门,正赶上刚才出警的那警察送王浩和小哑巴出门。

也不知道王浩都跟他白话了些什么。

出门后他紧握王浩的手,“要是都像您这样理解和支持我们的工作,那这个世界就会平安多了。”

王浩点头,满脸带笑:“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冲他动了动嘴角,彼此心照不宣。

就这样,我们带着孩子往外走,王浩说:“这孩子估计咱们得带一阵子了。”

我没吭声,不由得想起当年的自己。

我七岁没了爹,我娘也消失了。

我就这样成了孤儿,在大街上挨饿受冻好几年,吃了百家饭,才挣扎到了现在。

所以虽然年龄相差很多,但我总有一种与她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小声说:“带着吧,要不然咋整?”

我们牵着孩子往外走,走到派出所办公楼的玻璃门口时,隔着玻璃,看到派出所外面围了好多人。

这些人多半是女的,看样子都在四十岁以上。

他们都挤在门外,用力地摇晃玻璃门。

都大声地喊着:“放了唐师父,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