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之前乔装送水的时候,悄悄在卧室门口的饮水机下留下的监听器录下的声音。
这是我最后的护身符,是我的杀手锏,是我的王炸!
也只有当王浩和林盛同时在场的时候,才会发挥作用。
“王……王浩,你……你比林盛厉害……厉害多了……啊……啊……”
录音很清晰,张燕很沉醉,若是换个场景,绝对能人血脉喷张。
可此时,却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卧室里炸响。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虽然我看不到林盛和王浩的脸,但我能猜到他们此时的表情。
“原来,是他妈的你!“
林盛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然后,我看到他的那双染血的运动鞋,慢慢的向后转身。
与此同时,我看到王浩那双限量版的运动鞋跳了起来。
噗……
我听到尖刀穿透皮肉的声音。
限量版的运动鞋落地,几滴血滞后了几秒,滴落在地板上。
染血的运动鞋向后踉跄。
“你……”
我听到林盛痛苦的说了一句,轰然向后倒下。
床板被他的身体砸的,重重的向下塌陷,比刚才的幅度大了很多。
我的头被重重的挤压了一下,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
良久。
汽油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钻进我的鼻孔,我打了一个喷嚏,从昏迷中醒来。
我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汽油味是从我的衣服上散发出来的。
王浩就坐在我的对面的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把尖刀。
我知道,就是这把刀刺死了林盛。
而昏迷之后的我,是被他从床底下拖出来的。
如此,被泼洒在床下的汽油和张燕的血,才全部蹭到了我的衣服上。
“你小子居然有那段录音,我早该想到送水工是你的。”
王浩把脚翘到茶几上,一边用湿巾仔细的擦拭白色限量版的运动鞋上沾染的林盛的血,一边说道。
“我也早该想到,我从窗子进来的时候,你刚从张燕的卧室离开。”
我扭了扭脖子,用手拍了拍脑门,头痛和耳鸣渐渐的缓解。
“而且,你们刚干完,所以张燕接到林盛的电话很慌张,又忙着去洗澡,是想洗掉你的痕迹。”
“你是从卧室的窗子爬出去,躲在阳台里。”
“所以你能看到我从窗子爬进来,你也能看到我躲进了床底下,你也应该看到了张燕被林盛分尸。”
“你是故意上门的,你已经打算好了要杀死林盛,因为你担心他早晚发现你和张燕的事,你要先下手为强。“
“所以,你带了一把刀!”
我抓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用手抹了一下,咬了一大口。
经历了刚才极度的紧张,我感觉十分疲惫。所以需要补充糖分,才保持清醒和冷静。
直觉告诉我,虽然疯子林盛死了,但危险,并未完全解除。
王浩扔掉沾满血污的湿纸巾,又拿出一张新的,仔细擦拭那把尖刀。
“聪明,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王浩冲我竖了竖大拇指。
“不过我还有一个目的。”
他说,目光望向墙角的保险柜,笑了。
暗淡的月色透过窗子,把他的笑照成一半黑暗,一半明亮。
“如果你死了,就没人能打开这保险箱了。“
说完,他站起身。
“九爷悬赏的阴鱼玉佩就在这里,动手吧,老规矩,五千万花红咱俩五五开。”
呵呵,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跟我五五开?
我心里暗暗的冷笑。
平时虽然合伙做生意,但都是小数目,五千万,这足以让人抛弃一切,足以让人丧心病狂。
我点点头,走到保险箱前,他也跟过来,站在我的身后,手里把玩着那把刺穿了林盛心脏的尖刀。
我脱掉满是汽油味的外套,扔在脚下。
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把嘴里的烟点燃。又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听诊器卡在耳朵上,另外一端,按在保险箱密码锁的附近。
这种密码锁,安全级别很高,但在我的面前,如同小孩的玩具。
我轻轻的转动旋钮,屏住呼吸,仔细分辨着锁芯与弹簧的每一次摩擦所发出的声音的细微差异。
咔……
锁开了。
我的左手仍旧按着听诊器的胸具,右手两只手指夹住嘴里的烟,吸了一口,通红的火头闪烁了一下,我头也不回的说:
“开了,soeasy。”
王浩笑了,说:“不愧是你,手艺真高。”
我的目光盯着听诊器胸具那如镜子一般光亮的电镀外壳,也笑了,说:
“可惜你限量版鞋子了?”
“啊?你说啥?”
王浩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茫然的问道。
在听诊器胸具光亮的表面里,我看到身后的王浩,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刀。
“我说,限量版的鞋子,烧坏了就可惜了。“
言罢,我右手一甩,烟头闪着通红的火光,精准的落在我刚才扔在身后那沾满汽油的衣服上。
与此同时,我左手撑地,双脚旋起,夹住轰的一下燃烧起来的衣服,用力向后一甩。
那团火球甩在王浩的脸上,向下滚落,落在他的脚面上。
王浩瞬间变成一个火团,他连蹦带跳,慌乱的用手拍打。
我趁势一个箭步,从他的身边窜到了窗口。
纵身一跃,身体飞出了窗子……
我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垂在窗外的绳子。
用脚踩住墙壁,努力的抵消掉摇摆的力量,迅速的向上攀爬。
夜幕的掩映下,一切都悄无声息。
轰……
忽然,脚下一声巨响。
18楼炸了。
通红的火球撞碎窗子冲出来。
巨大的冲击波向上托了我一把,我顺势跳上天台。
附近几幢楼的许多窗子亮起了灯。如此巨大的爆炸声,足以惊醒附近沉睡的人们。
人们都会迅速的把注意力集中到爆炸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不敢多逗留,收起绳子,塞进背包。
三晃两晃,便消失在暗淡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