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睡美人(16)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重复一遍。”

潘俊杰机械式的重复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看着这一幕的白清越松了口气,看样子应该催眠是成功了。

就听徐慕言低声缓慢的说道:“那晚我拿着一束很漂亮的紫茉莉,步行到了松湖庭园,我要去做什么?”

潘俊杰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我去见我心爱的女孩,她在等我。”

徐慕言继而追问道:“对,那晚是我心爱的女孩给我开的门吗?”

潘俊杰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我知道密码,我是自己输密码进去的。她并不知道我去找她。”

“我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对吗?”

“对。”

“那我的身上为什么带着三唑仑呢?”

“我什么身上会带着三唑仑?”潘俊杰喃喃重复着问题,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他真的带着三唑仑吗?他为什么要带三唑仑?

见潘俊杰回答不上来,徐慕言快速说了几个词语:“紫茉莉,黑色口罩,房门密码,王思雅,水杯,三唑仑,浴室,照片,剪刀,红唇……”

听到徐慕言说的这几个词的时候,潘俊杰的身体明显颤抖起来。

白清越站在单向玻璃前,手托着下巴思考着。

徐慕言难道是在帮潘俊杰构建案发现场的记忆?

突然,紧闭双眼的潘俊杰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带着三唑仑,是为了杀人啊。”

徐慕言凑近了盯着他说:“那么你想要杀谁呢?”

“当然是王思雅这个贱女人,她竟然背叛我,她手机里还有别的男人的照片。”潘俊杰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我那么爱她,我甚至愿意把所有她喜欢的东西,都送到她面前。可她呢!”

亓官轶惊讶的说道:“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和之前在案情分析会上分析的一模一样,潘俊杰确实发现了王思雅除了他之外,还存在别的男人。

“所以,我后来又做了什么?”徐慕言没有受到潘俊杰的影响,而是接着问道。

“后来,我杀了她啊。她就是个贱人,贱人。”潘俊杰兀自谩骂着,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贱人,我要杀了她。”

由于潘俊杰的情绪过于激动,他手上的手铐被拉得哗哗作响。

“那我得手了吗?”

“对,我得手了,她死的时候很漂亮,就像我第一次见她的样子。真的好美。”潘俊杰的面庞上,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

徐慕言凝视着他嘴角的笑意,脑海中倏地闪现出那张名片。

曲靖舟。

木桃心理咨询室。

他轻声道:“我很累了,我要休息,我从0数到10的时候,我就会再一次的进入梦乡……”

完成这一切后,潘俊杰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紧闭双眼,进入酣眠。

徐慕言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退出审讯室。

白清越伫立在审讯室门外,静待他出来。

她刚想开口,就被徐慕言打断了,“回到会议室再说。”

众人围坐在会议桌前,白清越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潘俊杰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刚才又对他做了什么?”

徐慕言看着众人,沉稳地说道:“我刚才对他使用了催眠术,试图恢复他的记忆。很明显,他的记忆被人用关键词屏蔽掉了。”

“人的记忆是很脆弱的东西,很容易扭曲,尤其是痛苦的记忆,更容易被我们选择性的遗忘。“徐慕言表情凝重,看向大家,继续说道。

“你们还记得在潘俊杰家里发现的那张名片吗?”

李赫点了点头,回忆道:“我记得,在潘俊杰家里发现的那张名片,当时副队还让我去查这家心理咨询室的地点。”

“没错,我有理由怀疑,那个叫曲靖舟的心理医生,利用植入关键词的手段,屏蔽了潘俊杰的部分记忆。”徐慕言语气坚定的说道。

白清越眉头紧皱,满脸疑惑:“这么说来,潘俊杰有心理问题?那他岂不是会逃脱法律的制裁?”

徐慕言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他没有心理问题,只是有些缺乏自信。童年时期遭受的创伤,如阴云般笼罩着他的心灵。”

他转头看向亓官轶,“亓官轶,麻烦你查一下潘俊杰的家庭状况,他有没有家人或者亲戚,在他儿时意外死亡。”

“好的,徐教授。”亓官轶满口答应。

李赫也站起身来,“副队,那我去查一下潘俊杰的电脑中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接下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那家木桃心理咨询室?”白清越提议道。

徐慕言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的七点半了,思付片刻,“这个时间,一般的心理咨询室恐怕已经关门了。”

白清越点头:“那这样,我先向白局汇报一下审讯的进展,一会儿我们再回家。”

“好。”

局长办公室内,

白清越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目前,案件审讯就到这里了。”

白迟一脸肃色,徐教授怀疑那个叫曲靖舟的人有问题。

这个名字,如同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怎么会觉得耳熟呢?

在哪听过呢?他一时又想不起来。

“白局,老爸,老白!”白清越喊了他好几声,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白迟点点头,“审讯的主导权,就交给徐教授吧。在心理学方面,他是当之无愧的专家。”

“是,局长。”

白清越也没有反对,毕竟老爸说的是事实。

刚才在审讯室里,徐慕言的一番精彩表现,给白清越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对了,你空闲的时候交给我一份曲靖舟的资料,我看看。”

“没问题,老爸。”

“都说过几次了,在警探局就要叫局长。”白迟白了她一眼,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盅想喝一口茶,结果喝了满嘴的茶渣,他呸的一下全吐了回去。

抱怨道:“这茶不行,你下回别买了。”

白清越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嫌弃你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