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叔杀人的事情,我和我母亲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们全家从游乐场回来的第二日晚上,母亲就发现父亲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是父亲一直都没说,直到前几日在我家,我爸和老公喝酒,他们都喝了不少,才说出口的。”
崔泽辉的女儿面色木讷,她颤抖地举起纸杯,紧张地抿了口水,接着说道:“我们都没想到,小叔竟然会杀人,而父亲是他的帮凶。”
“我丈夫他其实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喝多了,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口。崔志辉他脾气不太好,这我们都是知道的。那个孩子就是和他意见上不太统一,他就动手杀了他……”
说到这,崔泽辉的妻子落下泪来,她痛苦的抱头,好大会才缓了过来。
徐慕言起身拿起一包纸抽递给她,“擦擦吧。”
她颤抖着手将纸接了过去,顿了好久,才将脸上的泪水鼻涕一并擦净。
擦完之后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边哭边说;“我就知道他肯定会为了他弟弟顶罪,他怎么就不想想我们娘俩呢,还有妞妞,他压根就不考虑我们……”
徐慕言冷眼看着崔泽辉的妻子,目光如炬,“你为什么不想想被害人是什么感受,那个孩子本就刚失去了父母,和外婆相依为命。为了生计,他放弃了学业,想要帮家里减轻负担。身体却被崔志辉捅伤数刀,失血过多而亡,死后还被埋在土地。而他的外婆,只是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去了趟养殖场,想要见到孩子。就被他们兄弟二人计划好杀掉了,你说的对,动手的那个人,的确是崔志辉。但你的丈夫也并非什么好人。”
“警探先生,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
“警探先生,我们能跟我父亲说几句话吗?”
徐慕言摇了摇头,拒绝了她们的请求,“很遗憾,你们不能与崔泽辉见面。”
“他们会判多少年?”
徐慕言站起身来,云淡风轻的回答道,“等待法律的判决。”
办公室内,白清越带着妞妞玩。
她蹲下身子,提议道,“妞妞,你跟姐姐玩个游戏好不好?”
“好呀,好呀。”妞妞兴奋的回答道,脸上的表情跃跃欲试。
“我们这个游戏叫切换主语,姐姐说一句话,妞妞复述一遍。不过呢,要把所有的‘我’,都换成‘妞妞’。你成功了呢,姐姐这里有小零食吃,好不好?”
“好!”
白清越与亓官轶对视一眼,亓官轶拿出手机开始在旁边录像。
十分钟后,白清越拿着手机走进了审讯室。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崔泽辉,“崔泽辉,能重复一下作案过程吗?”
崔泽辉的脸上尽显颓态,目光躲闪,“之前已经有警探问过我了,你们都有记录,为什么还要询问我?”
“很简单,因为动手杀人的,并不是你。”
“不,是我!”崔泽辉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脸上的表情开始愤怒起来,“我都说了很多遍了,人就是我杀的,王纪云和李淑芬都是我杀的,你们别再问了!”
“哦,那你捅了王纪云多少刀呢?”
“记不清了。”
“你杀死李淑芬的时候,将刀捅进了她身体的何处?”
“我不知道,当时杀她的时候太慌乱了,我想不起来了。”
“不是你想不起来,而是杀人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你做的!”
白清越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走到崔泽辉的面前,“你知道吗,你的妻子,女儿,还有你的外孙女,她们正在接待室等着你,她们希望你可以实话实说。即便你会面对牢狱,你的家人,她们一直在身后等着你。想想王纪云,那个可怜的孩子,你真的打算一直将真相隐瞒下去吗?”
白清越拿出李赫剪辑好的视频,放在崔泽辉的面前。
妞妞的面庞出现在屏幕中,她稚嫩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妞妞喜欢诚实的孩子,以后妞妞还会要和很多诚实的小孩交朋友,妞妞希望妞妞的家人也都做个诚实的好孩子……”
崔泽辉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白清越,泪眼婆娑,然后低下头大哭起来。
白清越深吸了一口气,拿回手机,对着站在单向玻璃外的徐慕言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
“坦白吧!还能获得减刑的机会……”白清越重新坐回椅子上。
“杀人的确实不是我,但我参与了埋尸。我对不起那孩子……”
“我弟弟,他小时候并不是这种性格。后来性格就变得孤僻、易怒,经常和别人起肢体冲突,高中就被学校强制退学了。他没什么学历,我就让他在我的养殖场里做工人,也不需要他出去接触别人。虽然和其他的工人也打过架,但并未出先什么大乱子,我也就没注意。”
“直到那天,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杀人了,清理血迹之后,他将尸体放进了冷库里。我听完整个人都慌了,他说可以把尸体运到南阳村。就这样我们将那个孩子埋进了土里。”
“至于李淑芬,她去过养殖场的事情,我并不知情。后来我调监控的时候发现,他那晚开着我的面包车出去了,我查看了车载导航,发现他曾经去过王纪云的家,我这才知道他再次杀人了……”
犯罪心理学上,用先天和后天对人进行了分类。
“先天”是肉体和精神的特点和个性。
“后天”则是指养育、环境、学习、学识和经验。
这二者合在一起就反应了一个人是谁,他能做什么,想做什么。
后天的发展,会与他的犯罪产生重要影响。
所以请多关心身边的人,不要忽视他们的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