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各取所需罢了

本来李明珠没打算从许纾和这里听到什么好话,可没想到许纾和这一开口,还真是说中了她的心事,也提醒了她。

刚和陈锦成婚时,两人也曾蜜里调油,不过后来她怀上了女儿,孕期不能伺候了,陈锦就开始逐渐显露了花花公子的本性。

先是偷偷去外头逛青楼,后来就悄悄动身边的丫鬟。

她发现了,起先也闹,陈锦也哄她,认错发誓什么,可没几天又再犯。

时间长了以后,李明珠发现根本管不住,便也只能忍了下去,想着只要她是正室,在府里掌着权,再多狐狸精也越不过她去,便也懒得再讨好陈锦。

可现在突然有个通房怀上了,这就让她着了急。

到底,她还缺个儿子,才能真正万事不愁啊。

但如今正如许纾和所说,她家务缠身,还要应对冯氏这个婆婆,根本没有时间去和陈锦养二胎,况且她确实也很久没仔细装扮,刻意讨陈锦欢心过了。

“弟妹的意思,我明白了。”李明珠点了点头,随即抬手扶额,“我这几年是太忙了些。”

闻言,许纾和立刻安慰,“之前婆母没病的时候,二嫂只是帮衬,倒还不必这么费神费力,如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二嫂一人管着,无人分担,自然空闲就更少了。”

她说出这话后,李明珠的眸子便迅速抬起,看了她一眼。

此刻李明珠哪儿还不明白,许纾和来给她出谋划策的真正意图呢。

沉默片刻后,便拉了许纾和的手道,“好弟妹,如今这府里能帮衬我的,也就是你了。”

“这我原是不大会的。”许纾和面上做犹豫状,可心里却高兴,“不过二嫂既然开了口,我自然要搭把手。”

李明珠似是感动,“那二嫂就多谢你了。”

“二嫂言重了,本就是一家子,不说谢不谢的。”许纾和也客气,末了招呼梅香上前,“这是我给二嫂带的另一份礼物,这衣裙正适合二嫂,二嫂穿上了,必定美若天仙。”

看到托盘上那叠好的新衣,李明珠心里不由感叹这是有备而来呢。

不过面上也笑着接了。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许纾和成功从李明珠这里拿走了一部分管家权,便就散了。

待得许纾和离开之后,巧星才道,“您怎么这就把管家权分给三少夫人了,这夫人要是知道了,怕又要生您的气呢!”

“倩文那贱人都有孕了,我不赶紧着怀上一个,拿着管家之权又有什么用,将来把手里的东西都留给旁人的儿子不成?”李明珠冷声道。

末了轻笑一声。

“况且婆母禁足只是一时的,等婆母出来了,老三媳妇自然也得乖乖把这份权利给还回去,我着什么急,眼下我正好懒得理会公爹房里那个狐媚子的事儿,一并抛出去,省的烦我。”

今日这交易,是各取所需罢了。

确实,今天许纾和来聚瑞堂这里,也是这个主意。

趁着冯氏还没出来,从李明珠手里分走一部分的管家权要方便很多。

她也不需要管多久,够她安排一些事儿就行。

而彼时,府外的陈知也没闲着。

昨天陈锦去了金樽楼喝酒,又去绮梦斋留宿,定然是花了不少银子。

按照往日陈锦的性子,今日肯定是会来陈家的铺子里,支一些银钱去用的,陈知等的便是他。

果然,午后陈锦就来了店里。

这银子呢,陈知自然是和往常一样给,不过另又多问了几句话,便就是关于那严家公子和铁矿的事。

陈锦不是个藏得住事儿的人,何况他那脑子,就算是想藏事儿也藏不住,不费什么力就能套出来。

所以很轻松,陈知就获取了不少需要的信息。

比如那天的严家大公子,这铁矿生意并不是严家的,而是那严公子的亲舅舅谋来的生意,那人姓胡,原是在外头跑生意的,这两年不知在什么路数上挣了钱,回了祁州,而今手里又鼓捣起来铁矿的生意。

正如陈知所猜测的,似乎是未经官府公文的私矿,所以瞒的紧。

要不是那天严家大公子和陈锦喝多了酒,为着吹牛说了出来,陈锦也不会知晓。

得了这些消息,陈知也没闲着,转头就预备让章平去把消息告诉高聿辞。

不过转念又想起许纾和的话,让多和高聿辞交际,便又改了主意,让章平去请高聿辞,一起去聚香楼吃饭。

高聿辞对这铁矿的事情是十分上心,得了章平的传话,晚上便准时赴约了。

两人在聚香楼的雅间里坐定,陈知就将自己所知全都告诉了他。

听罢,高聿辞面上就稍显出几分凝重来。

陈知也劝,“这桩生意自然是赚钱,可到底是违法的事儿,被官府抓住了,可就是一个死字,高兄是家大业大之人,万万别走了歧路。”

他这么劝着,高聿辞也是点了点头。

“确实,这来路不正的银子,赚不得。”

语罢,高聿辞便举起酒杯,“多谢陈兄为我的事情费心,待我回了京都,家里有合适的生意,定然来找陈兄。”

“小事小事,我也是见高兄为人坦荡,所以想交你这个朋友。”陈知也立即回敬。

一起用过了晚饭,两人便告辞,各自回去了。

都是没有不良嗜好的,倒不像陈锦那般,喝完酒还要去别处潇洒。

上了马车,陈知就想着,今日见了高聿辞的事情,回去了要跟许纾和说说。

故而回府之后,立即就往浮云居去了。

因为今儿他在外头用的晚膳,所以他回来的这会子,许纾和早已用过晚膳,去沐浴了。

也是这时候,陈知才忽然觉得自己来的时间有些尴尬,太晚了些。

应该明日再来说的。

不过来都来了,又不好走,便就只得在外间坐下等许纾和出来了。

而彼时另一边,高聿辞登上自己的马车后,便黑沉了脸,全然不见方才聚香楼里,和陈知说话喝酒的轻松畅快。

“殿下,这人的话可信吗?”小厮打扮的随从低声道。

高聿辞抿唇,“我来祁州有段时日了,再不查出点有用的,过两天,那群人一到,怕是更不好查,前头几条线索断的断,不明朗的不明朗,今日多了一条线索,怎么也得查下去,这次的差事是我主动求来的,定要办好了,不能让父皇失望。”

“好,那属下明日就去探探这个胡家的底细。”随从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