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浅不明白为什么五公主为什么执着于时常见到自己。
“长茗楼环境不错,菜品味道也好,若是公主肯赏脸,长茗楼自然欢迎公主。”
“长茗楼欢迎我,那黎清浅欢迎我吗?”五公主期待地看着她。
黎清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身为臣女,怎么会回答不欢迎呢?
可是为什么五公主问得有些怪怪的?但自己偏偏又说不出来哪里怪怪的。
“阿浅,”五公主嘴角含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像朋友一样。”
黎清浅愈发看不懂她了。
从刚才坐下来开始,五公主并未谈及半分沈长昀,反倒是一直在询问自己的事。
难道是自己防备心太重了,其实对方并未有那种心思?
黎清浅心中暗自羞愧,其实除了刚才她误会自己与七皇子的事之外,对自己也还友好。
况且身为皇后所出、备受宠爱的公主,也并没有失宠生娇,而是在自己不高兴的时候主动向自己道歉。
或许是她把人想得太坏了。
“多谢公主抬爱,阿浅不胜荣幸。”
见她对自己慢慢放下防备,五公主也高兴地说:“你也别叫我公主了,听着生分。私下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怀容吧。”
这时,姜怀容身边的宫婢上前提醒道:“公主,皇后娘娘那边让人来催了。不如,您先带着黎三姑娘去宴席处吧?”
姜怀容有些不耐烦道:“我不是跟母后说过了嘛,我要与黎三姑娘单独待在一处。”
那宫婢有些纠结地说:“公主喜欢三姑娘,娘娘自然知道。只是这除夕宫宴,沈世子也来了的。”
不知道是不是黎清浅看错了,姜怀容在听见“沈世子”三个字后,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厌恶。
随后她朝黎清浅扬起笑容,“本来我还比你大两岁,可惜下个月之后,我就要管你叫表嫂了。最近瞧着我表哥,都有些烦他了。”
是这样吗?
“你应当也饿了,咱们先过去吧。若是晚了,母后又该说我了。”
说罢,直接站起身挽住黎清浅的胳膊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黎清浅看了看身后的方向,忍不住出声提醒她:“怀容你是不是记错了,这不是去宴席的路吧?”
姜怀容强硬地扳过她的肩膀,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容不达眼底,“这就是去往宴席的方向。”
黎清浅心中疑惑,可皇宫之内,自己也并不比对方了解,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二人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冷男声:“五公主,这是要带着我未来的世子夫人去哪儿啊?”
黎清浅清楚地感受到,姜怀容的身形在听到那句“世子夫人”后微微颤了颤。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转身,皮笑肉不笑地喊了句:“表哥。”
沈长昀没有搭理她,而是对一旁的黎清浅笑着伸出手,“浅浅,来这儿。”
黎清浅本就与沈长昀更亲厚一些,下意识地选择朝沈长昀走去。
只是在她刚准备抬脚的时候,却被姜怀容一把拉住。
只见她眼眶微红地看着黎清浅,颤声说道:“阿浅,你别跟他走。”
黎清浅顿时觉得更加莫名了。
自己跟着沈长昀走,好像也在情理之中吧?怎么这五公主看上去就像是恳求一个负心坏女人别离开她呢?
她还是跟着沈长昀走了,只剩下五公主在原地啜泣。
一旁的宫婢上前安慰道:“公主,没事的,以后见到三姑娘的机会还多着呢。”
“还多吗?”姜怀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声音有些沙哑,“下次见到她,就该叫一声世子夫人了吧?”
宫婢不理解为什么她这么执着于黎清浅,宫中不是传言,五公主喜欢沈世子吗?
就连她在皇后娘娘宫里做事都知道这传闻。
既然喜欢沈世子,难道不应该视三姑娘为眼中钉、肉中刺吗?
怎么她看着,公主好像并不为三姑娘生气,反倒更讨厌沈世子呢?
姜怀容抹了把眼角的泪,问道:“攒玉的伤势如何了?”
攒玉本是她的贴身宫婢,只是前段时间她犯了错,攒玉便被皇后下令罚了二十大板。
“婢子今早去看过了,已经好了不少,公主放心。”
姜怀容点点头,“行了,回宫去吧。”
宫婢却拦住她,“公主,咱们还是去宴席处坐坐吧?免得皇后娘娘知道了又不高兴了。”
姜怀容的抬脚动作一顿,对啊,自己应该去宴席处瞧瞧才是啊。
于是立马转身朝宴席的方向走去。
*
“以后离五公主远一点吧。”沈长昀轻轻启口。
“为什么?”黎清浅问道,“你不喜欢她吗?”
沈长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笑道:“方才我看你们聊天许久了,你好像和她聊得很来?”
黎清浅微微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说:“其实我感到很奇怪,明明之前我和五公主就没见过面,今日算是初次相识,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她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刚才她一直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归为前世匆匆见过几次面,但后又一想,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方才姜怀容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很久以前两人便攀谈过似的,但她清楚地记得,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与五公主的交流并不多。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沈长昀牵起她的手,笑着问,“你多想想我呗。下月咱们就要成亲了,你高兴吗?”
黎清浅诚实地说:“高兴,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你了。”
沈长昀这头还在为这句话感到高兴呢,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只听她又道:“沈长昀,咱们成婚之后,能不能带我去趟筠州?”
她现在还是闺阁女儿,不能随意出远门,但如果成婚之后,她便是侯门主母,届时便能去筠州调查她想知道的真相。
沈长昀微微一愣,难道她猜到自己要对江凛动手了?
发现他握着自己的手有些收紧,黎清浅不解地问:“不行吗?”
沈长昀尴尬一笑,“可以啊,娘子想去,为夫岂敢不从?”
见他答应,黎清浅心中松了口气。
不过在那之前,自己还得先处理干净柳氏的事。
一旦知道柳氏倒台了,筠州那位嬷嬷想必也就坚持不住了。
她一定要搞清楚,玉萝所说的那碗药,究竟是谁给母亲端去的。
“浅浅,”沈长昀突然轻声唤道,“你知道江伥吗?”
黎清浅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江伥?祖母身边的刘嬷嬷曾给我讲过关于江伥的故事。”
“江河里往往会有一种名为江伥的水鬼,喜欢呼唤岸边人的名字,只要答应了,就会必会被淹死。有传闻道,是那水里的伥鬼爬出来,拽住过路人的脚踝,将人拖下水,活活给淹死。”
沈长昀笑道:“既你知道,你不害怕啊?江伥的故事可就是最先从筠州传来的。”
黎清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家里大人用来哄小娃娃的,其实就是小孩子不识水性,容易溺亡。给他们说江伥的故事,就是防止他们乱跑去水边玩罢了。沈长昀,我都多大了,你还用这故事吓我?”
“真不害怕?”
“不害怕啊,而且就算真的有江伥,我就把你献出去,说不定人家一高兴,就放我走了呢?”黎清浅调皮地笑着。
沈长昀一脸受伤地捂住心口,“黎清浅,你要舍我保己啊?你要想清楚了,我要是死了,你可就要做寡妇了。”
“未必不好啊,到时候我手掌管家大权,没了丈夫又不用生孩子,生活多滋润呐?你放心,我绝不改嫁。”
沈长昀拿她没办法,无奈地笑着,却十分认真地对她说:“浅浅,如果真到了你我只能保一个的时候,你可一定要舍我保己,知道吗?”
黎清浅叹了口气,“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放心吧,既然我选择了你,此生我都会与你在一处。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你生我生,你亡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