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小灰啊!”陆九渊理所当然道。
“它的鼻子现在这么厉害了吗?”
池挽秋惊讶,招手将小灰叫了过来,将旁边盘子里一块牛肉干给了它。
陆九渊的注意力可不在小灰身上,“你怎么额头上都是汗?”
他看了眼屋内的角落,那里还放着冰块,室内的温度也不高啊。
“是不是伤口太疼了?”
池挽秋有些烦躁的点了点头。
从小到大,她还真是没遭过这种罪,难怪陆承恩会说她被养得太娇气了。
陆九渊在屋中扫了一圈儿,很快找到了换药的纱布。
“你脚上的贯穿伤乃是竹子所致,比寻常刀剑还要麻烦,不仅创口大,现在半个脚掌都烂糊一片,换成谁来都受不了!”
听了这话,池挽秋才觉得心里平衡了些。
陆九渊又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旁,轻轻地解开她脚上的旧纱布,同时还从怀中掏出了一瓶药膏。
“这瓶药止痛效果更好,而且不容易被血水冲开,又有消炎的功效。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我担心你晚上会发烧。”
一回生,两回熟。
池挽秋已经不像早上那样排斥他的突然靠近了,“那肯定得留下很大一块疤吧?”
“没事儿,那也好看!”陆九渊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没停,熟练又仔细,“你还没吃饭吧?刚刚给你带了饭菜,一家新开的馆子,我觉得味道不错,你尝尝!”
很快,他便帮她换好了药。
新换的药凉丝丝的,敷着还挺舒服。
等陆九渊净了手,外面的下人也将饭菜拎了上来,他直接将饭菜全都挪到了床边。
池挽秋看了一眼,就开始抱怨:“这也太清淡了吧?”
陆九渊:“你现在忌口,就别吃辣的了,赶紧好起来才能不疼啊!”
池挽秋端起饭菜,却没什么胃口,“还没有景春景冬的消息吗?”
陆九渊摇头,“我已经派人抓紧时间去找了,有消息后立刻给你送来!”
池挽秋忧心不已。
景春景冬都是从小就跟着自己的,感情深厚,真怕她们出了什么事!
“你多少吃点,要不然没有力气!”
陆九渊又将碗往她面前推了推,筷子都直接塞到了她手里。
池挽秋叹气,尽量安慰自己没事,这才尝了一口冬瓜汤。
别说,味道还真不错,骨汤浓郁又加上冬瓜的清香。
“林家藏匿赃款的地点应该是极其隐秘的,你怎么会发现?”
陆九渊很好奇,但白天时也没时间细问。
“你还记得两年前吗?林老夫人亲自来了,林家当时在九江老家过得实在辛苦,得知林宸宸要嫁进陆家后,赶紧来要聘礼。”
“结果一番折腾什么都没得到,空着手回去了,我那个时候就派人盯紧了他们,也就是那个时候,林江宇亲自出门了一趟,身边一个下人都没带,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两个箱子,里面全都是官银。”
“这种银子不能直接花,林家当时特意找了黑市的铺子把这些银子给融了,我的人就是趁这个时候盗出了两块,上面的官印正是十二年前丢失的那一批!”
陆九渊点头,“原来是这样,多亏你有远见,两年前就盯上了他们!不过现在时隔十二年,那些金银还剩多少?”
池挽秋估摸了一下,用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数字。
陆九渊今天刚重新翻看了林家的档案,池挽秋给出的数字和当初缺少的数额相差无几,应该是不会有错了。
“我倒挺佩服那个林大人的!”池挽秋微微弯起唇角,“守着这么一座金山,硬是十多年都不敢花,要不是真是没钱了,他应该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拿了一部分银子回来。”
陆九渊接道:“可也正是这一次,便被你发现了,还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池挽秋看他,神色却有些担心,“调查贪污和抄家这种事情一向都不讨好,陛下肯选中你也是因为你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怕得罪人。”
“但你现在身为左京提督,本来就遭人嫉妒,再掺和进这种事情中势必会拉仇恨,你若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将林家的事甩给其他人!”
她认真地分析了半天,却发现陆九渊只在一旁傻笑,“我和你说话呢,你有在听吗?”
陆九渊微微偏过头去,眼中浮现出惊喜,“想不到少夫人这两年一直在关注我,否则又如何能对我在朝中面对的局势这般清楚?”
池挽秋眨眨眼,觉得自己这么做也是应该的,傲娇道:
“是啊,我在关注你,我还关注我二哥呢,我每天关注的事情可多了!”
陆九渊低低一笑,笑声如清澈而幽远的山涧溪流,缓缓浸入人的心田。
他想说的是,她在关心自己啦!
池挽秋强逼着自己吃了一碗粥,可等吃完之后感觉头更难受了。
陆九渊见她脸色通红,一摸额头,果然还是发烧了,便赶紧命人去煎药。
同时又给池挽秋洗了一条冷水的毛巾,让她降降温,舒服些。
池挽秋看着他忙进忙出,整个人的精神渐渐放松下来。
又是刚吃过饭,困意立刻上涌。
可这时,外面门房的人进来了,“夫人,外面有人来了。”
池挽秋才刚刚合上的眼睛便又睁开了。
陆九渊面露不悦,“是陆承恩来了吗?跟他说,少夫人已经休息了,明天再来。”
“呃…这不光是他,还有二公子。”
池挽秋立刻坐起身,“我二哥来了?”
陆九渊却板起了脸,想要将她重新推回去。
池挽秋拉住他,“算了,人都来了,还是让他们进来吧!”
陆九渊静默了一瞬,有些无奈,“那好,你若觉得累了就和我说。”
池砚和陆承恩一进院子,就瞧见了趴在门口的灰狼。
它看似悠闲,但盯着他们的眼神冷冽而锐利。
就在陆承恩的脚踏进来的一瞬间,全身肌肉紧绷,犹如一张满弦的弓,似乎随时都会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冲出去。
“小灰。”
冷淡的声音自屋内传出,那只灰狼这才缓缓退开。
听到有男子的声音,陆承恩顿时愕然。
原本他是跟在池砚身后的,此时立刻快走了两步。
刚到门口,就瞧见池挽秋被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抱着,走到了轮椅旁。
异性之间这种举动实在显得太过亲密,反观池挽秋,似乎已经习惯了。
陆承恩在看清对方是谁后顿时大怒,“小九,你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