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当她睁开眼睛后,发现澜姐儿正趴在她的软榻旁,展示着自己的一对新镯子。
“祖母快看,这是少夫人赏给我的,漂不漂亮?”
澜姐儿一手按住老太太的心口,一边往她身上爬,只为了炫耀自己新得的镯子,丝毫没顾及到鞋子都将老太太最喜欢的一套衣服踩脏了。
老太太一皱眉,“澜姐儿,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要胡闹!”
在梦里,澜姐儿明明是个乖巧懂事、孝顺有礼的好孩子,怎么最近满脑子就知道攀比衣服首饰?
听到她醒了,屋外的池挽秋和林宸宸才敢进来,“祖母!”
老太太现在一看到林宸宸就头疼。
这个外孙女儿当着京都内那么多达官贵人的面,和自己表哥私通,早就名声尽毁,以后只能留在陆家了。
可在梦中,她明明可以有个好归宿,生活幸福的!
这时,池挽秋又在老太太伤口上补了一刀,“祖母,府医已经来看过,说将军是因为病情加重才突然晕厥的!”
老太太顿感无力,自己孙儿今年才二十几岁,可这身体怎么越来越虚了?
在梦里,陆承恩一直身体强健。
平时最多喝点小酒,也从未误过事。
可照现在这个架势,说不定都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林宸宸也是个没什么眼色的,还在那里抱怨:
“表哥病情加重还不是怪那个孟香?当初是她自己哭着喊着要嫁进陆家,现在却跑了!依我看,指不定找哪个相好的野男人去了!”
“咳咳…”
老太太一阵急促的咳嗽。
在梦里,孟香那个小贱蹄子根本都没进得了陆家的门。
早知如此,当初自己说什么都不应该让那个祸害进门的。
刘妈妈赶紧在一旁给她捶打后背顺气,“表姑娘,你快少说两句吧!”
林宸宸撇了撇嘴。
老太太心塞,毕竟现实和梦境的差距也太大了!
“天啊,陆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老太太努力回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家乱成这个样子的?
池挽秋在一旁用帕子掩唇,颇有深意道:“佛家常提轮回,可能是前世因,今世果吧!”
老太太也不知如何应答。
到底还是刘妈妈心疼她,连忙劝道:“老夫人不要太担心,福兮祸所依,说不定很快有好事发生的!”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老太太。
“对了,乡试什么时候放榜?”
“就是明天了。”
老太太记得在梦里,磊哥儿便是在这次乡试中夺得了经魁,也就是第三名!
这孩子一直很有出息,之前院试的成绩就不错。
如今换了个更有名的先生,辛辛苦苦教导一年,定能中举!
到时候,也能给整个萎靡不振的陆家提提气!
想到这里,老太太的脸色终于是好了些。
不过,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陆承恩的身体。
“挽秋,之前不是提到西戎国的名医会来吗?你赶紧让人打听打听,什么时候来?”
池挽秋垂眸,“是。”
…
等池挽秋从泰安苑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了。
回到自己院子后,下人们才端上午饭。
池挽秋才吃了两口,便开始盯着碗里的大米饭发呆。
也不知道外面的粮价怎么样了?
她琢磨着自己手头上的事,现在最急着解决的就两件:
粮价,和那位即将到来的西戎国名医!
“景春,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池挽秋今天选了一辆寻常马车,然后还特意乔装,换了身粗布衣裳。
一看,就是要去见某个不能声张的人。
马车一路行驶,等进了闹市区,池挽秋特意吩咐车夫去卖米面粮油的铺子逛一圈。
她掀开车帘,吵嚷声瞬间传了进来。
行人步履急切,面带焦急。
但凡经过的粮铺,不管大小,门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景冬也顺着车窗向外扫了一眼,很是担忧,“少夫人,感觉和陆府完全是两个世界啊,不是才涨了一点价嘛,怎么大家都这么急着囤粮了?”
池挽秋面色冷峻,心知人若长期住在高门大院里,如何能知这百姓疾苦?
有钱人当然不会对一顿饭犯愁,但百姓不行啊!
而且这是刚开始,随着粮价一天天攀升,百姓们也会越加慌乱。
马车停在了陆家粮行的对面,门外也已经排起了长队。
门口挂着粮价牌子,比正常的粮价涨了五分之一。
原来今天所有的陆家商铺都接到通知,不管大米还是小米,价格一律上调。
也不止陆家涨,其他粮铺都在涨。
而旁边不远处,便有一家云华粮行,正是池挽秋名下的铺子。
一些百姓正在门口处徘徊着,似乎想等这家铺子的粮价出来后比较一番,看谁便宜再去哪家买。
然而他们并没有等到粮价公布,反而看到伙计出来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今天就做半天生意?不是说等一下公布粮价吗?”
伙计朝众人歉意一笑,“各位街坊不好意思,小店暂时不营业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质疑了。
“这云华粮行现在开始囤积粮食了,是不是想等着以后涨价?”
“你们这铺子也开了一年多了,大家常在这买,为什么不卖啊?”
伙计挠挠头,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尽量安抚众人情绪,“大家消消气儿,我也只是个干活的,东家让关门我们哪还敢卖?”
百姓立刻不乐意了,“平时看你们做生意挺厚道的,你们要是这么做买卖,以后我们可不来买了!”
“就是,你们也太能赚黑心钱了,大不了以后换一家!”
这时,从对面的陆氏粮行里走出一人,朝这边大声喊道:“各位街坊,我们店有足够的粮食,有什么想买的可以过来看看!”
百姓们闻言都开始往陆家粮行那边走,还不忘回头啐一口云华商铺。
“看看人家陆氏粮行,不愧是老字号,就是能为百姓解燃眉之急。”
“以后再也不来这家新开的了!”
景冬在马车里听得清楚,而且越听越气,撸起袖子就要下车,“少夫人,我去和他们解释!”
景春赶紧拉着她,嗔怪道:“你怎么总毛毛躁躁的?夫人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