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朝中六部

其实,承恩他也是被骗的,他若知道那孟氏是这样的出身,肯定不会带回来给咱们陆家添堵!”

王夫人还是要替自己儿子说些好话的。

“即便将军他不知情。”池挽秋继续哭,“可孟氏到底是怀了身孕,陆家还能将她赶出去不成?”

王夫人神色一滞。

池挽秋说得没错,即便孟氏名声烂,但她肚子里毕竟还怀着陆家血脉。

王夫人还想从其他角度劝说,但基本每次都被池挽秋用话巧妙地挡了回去。

一番宽慰下来,池挽秋的眼泪没止住,反而将王夫人说得更加惭愧了,最后只能无奈离去。

可她都走了,池挽秋的眼泪也没停下来。

景冬心疼,“少夫人快别伤心了,仔细眼睛!”

池挽秋摇摇头,立刻将帕子丢到她怀里,“都怪你,这里的洋葱放太多了!”

熏得她停不下来!

池挽秋重新洗了一把脸,这才重新回到软榻上。

她体寒怕冷,所以屋中已经点起了炭火。

任凭陆府的人焦头烂额,也不妨碍她美美地小酌一杯。

一边煮酒,一边感慨。

陆老先生在世时,她是见过的,为人侠义,自是得道者多助。

而陆承恩做事太绝,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惜动手杀人。

当初若不是他命人灭口,任凭池挽秋再厉害,又如何能有大乘寺的那一幕呢?

终究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池挽秋懒洋洋的躺下假寐,可又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大乘寺时,陆九渊的表现。

为何他会说出那些话?

是他察觉了自己的计划?

不能吧!

那天回来时,她也问过陆九渊。

但陆九渊目光坦然,说自己只是凑巧将实话说出来了而已。

这话倒也没错,可池挽秋就是觉得有点怪。

与此同时,池家。

刘箐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想到这些日子外面的风言风语,她就烦躁异常。

自己女儿现在指不定多伤心难过呢!

那陆承恩实在不像话,自己当初就看不上他,可谁让自己女儿喜欢呢?

池中锦今天休沐在家,刚换了个新鱼竿,正在池塘里钓鱼。

“阿箐,你歇一会吧,走得我都头晕了!”他话中有些无奈。

刘箐闻言终于停下脚步,转身来到他身旁坐下。

“首辅大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着急啊!”

当她这样阴阳怪气地称呼池中锦时,基本上就是生气了。

池中锦当然不着急。

他只是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自己妻子,女儿早就给女婿喂了慢性毒药。

可能用不了三年,就得做寡妇了!

但出了这种事,他这个当爹的自然是要管的。

于是,给池挽秋写了一封信,上面问得简单直接:

合不合离?

收到信后,池挽秋立刻提笔,洋洋洒洒写了几大页纸的回信。

在信中,她描绘了自己在陆家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说自己这两年过得多么多么的不容易。

但是!

为了保全家族名声,她还是决定忍辱负重、牺牲小我!

信中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池中锦看得眼角直抽。

反正大致内容就是——先不合离!

不过,却提了两个小小的要求。

池中锦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陆家出了这样的丑事,池家是一定要派人过去问责的。

不过池挽秋既然决定先不合离,那他这个池家族长就不太适合亲自跑一趟了。

换谁去呢?

此时,一位青年走了进来,看了池挽秋的回信后主动请缨:

“爹,让我去吧!”

很快,池挽秋便收到了消息,打算亲自去见一面。

毕竟有些话当面说清楚,比较稳妥。

她现在一直称病不出,为了避开陆家人的视线,特意乔装成了丫鬟的模样偷跑了出来。

为了掩人耳目,特意约在了永定河上见面。

因为那里时常有画舫小船出租,随便包下一艘就可以,不怕偷听。

可她却忘了,现在已经到了深秋,刚到河边就被冷风吹得直打哆嗦。

前方一艘小型画舫上,端坐着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青年,正在抚琴。

就连秋日的阳光似乎都格外偏爱那男子,将他映得目如兰星、唇红齿白!

神情温文,又风采潇洒,真好似一尘不染的方外之人。

池挽秋不由感慨,自己二哥至少能遗传了爹爹的八分相貌。

等她登上了画舫,便立刻凑到了暖炉旁坐下。

直到一曲终了,才开口:“二哥,我们可有些日子没见了!”

这是池挽秋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池砚!

池挽秋这样说,更多是自己重生后再次见到兄长的宽慰。

可池砚哪知道这些,“你哥我才半年没回来,找拿这话套近乎!”

他一边说一边调试琴弦,半年没回来,感觉琴弦都松了,索性将旧弦都拆了下来。

池挽秋在一旁悄悄打量他。

池砚被外放两年,瞧着的确是瘦了些。

“哥,听说你此次回京只在工部谋了个小官?”

“是啊,爹让我自己选的。”

池挽秋点头。

朝中的六部虽然级别是平级的,但由于各自主管的具体事务不同,各有特点。

爹爹曾说过,礼部穷、兵部武、工部贱、户部富、吏部贵、刑部威!

而工部很多时候都要和匠人、工人直接打交道,都是些身份不高的,所以工部特点都用“贱”这个字!

按理说,以池家的能力将二哥调到户部或吏部,都不成问题。

“二哥,那些士大夫们很多都瞧不起与工部的人打交道,你一点不介意吗?”

毕竟,工部在六部中算是鄙视链的最低一环。

池砚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工部负责管理全国所有土木、水利、机器制造等工程,是真正涉及民生,能为百姓办实事的,而且咱们池家也不需要更多的富贵了。”

水满则溢。

池家本就树大招风,这一代人更要低调。

池挽秋明白,但她想起二哥刚才说是父亲要他自己选的,立刻就能联想到爹爹当时的表情。

于是立刻起身站在池砚身旁,学着池中锦的样子,一手负在身后,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儿长大了,如今回京想要做什么官啊?”

池砚在旁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