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饭,我殷勤地又是给萧青云倒茶,又是伺候他漱口。
见他还是不理我,我不由得问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萧青云瞥我一眼:“没有啊,我不和狗生气。”
我:“……”
这个乌龟王八蛋竟然说我是狗?
好烦,我明明是一颗卷心菜,有卷死别人的心但我菜。
我尝试着开启其他话题,但无一例外都被噎了回来。
足足过去五分钟,我彻底放弃抵抗。
算了!
我累了!
毁灭吧!
萧青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时,看到灵芝蔫头耷脑地趴在桌旁。
他的眼眸眯起,可当目光掠过她那张妖娆美艳的小脸时,心痒了下,面色跟着缓和了几分,正要开口说话,却看到夏清荷带着紫衣从门口进来了。
“参见王爷!”
夏清荷微微福身,朝萧青云见礼。
萧青云觑了她一眼,掀开杯盖缓缓喝着手里的茶:“夏姑娘过来所为何事?”
夏清荷思量半晌望向我,“我来寻灵芝这丫头,她毕竟是我从沈府带出来的女婢,我担心她的安危?”
萧青云冷嗤一声:“担心?她被歹人劫走时,怎不见姑娘担心?”
夏清荷声音沙哑,语不成调:“我当时被吓坏了,但若说我心肠硬,实在是冤枉。”
瞧着夏清荷这戏精上身的模样,我啧啧两声,起身去给她搬来凳子,又上了杯茶水。
夏清荷捧着滚烫的茶水,感激地瞪了我一眼。
萧青云的手指一下一下叩着桌面,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本王也不是要兴师问罪,夏姑娘不必紧张。”
听闻此话,夏清荷娇滴滴地对着萧青云笑,“只要王爷不误会清荷就好。”
她的声音甜腻地有点齁,我忍不住干呕一声,差点恶心地把隔夜饭吐出来。
夏清荷斜睨我一眼,“王爷身份显赫,灵芝一个粗使丫鬟,唯恐伺候不周。”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穿着打扮比平时都要耀眼,此刻看向萧青云的目光炽热,媚眼含春。
心思昭然若揭。
我知道她心中所求,决定推她一把,立即跟着道:“没错,奴婢笨拙,会的那些根本搬不上台面,倒是夏姑娘,精通琴棋书画,还能给王爷解解闷。”
“哦?”
萧青云微微挑眉,淡淡道:“既如此,夏姑娘不如弹奏一曲吧?”
“是!”
夏清荷一脸喜色。
紫衣适时拿来了琴,显然是有备而来。
夏清荷素手拂过琴弦,双颊微红,眼眸里春水初生。
萧青云却瞅都不瞅她一眼,只一副我不知好歹的眼神看着我。
我难得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子,垂下眼帘。
半晌,他无奈似的轻叹一口气:“灵芝,你是不是缺心眼?”
我耿直道:“也不是,我们做奴才的,就是要让主子高兴,主子高兴了我们才能称心。”
萧青云低头看着我,明显压着怒气,说出的话意味深长:“我倒不知你如此忠义?”
我没抬头,却能感受到他正冷冷的盯着我。
我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沉默了好一会儿,萧青云终于厉喝一声:“滚出去。”
我没敢耽搁,急忙退出屋子。
临出门时,听到“铮——”的一声。
想来是听到萧青云的厉喝声,夏清荷慌了手脚,曲终弦断。
我无心再留,快步离开。
屋中,眼见萧青云发怒,夏清荷忐忑不安:“灵芝这丫头竟惹了王爷生气,真是该死!”
萧青云冷眸扫向她:“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
夏清荷一怔,不甚自在地扯了下唇,“灵芝她……”
“她的生死还轮不到你来定夺!”
萧青云的眼神犀利可怕,深不可测,身上俨然有种上位者的威严。
抬头对上他那双湛黑深沉的眸,夏清荷心头一跳,藏在衣袖之下的手也攥紧了。
凭什么?
凭什么灵芝那个贱婢可以有这么多人的爱护?有这么多的靠山?
她离开沈府时,沈玉朝跑来叫她不许为难那丫头,如今摄政王竟然也处处维护那丫头!
她一颗心都充满了对灵芝的妒恨,那恨意如海浪一般肆虐拍打着她的胸膛,几乎快要让她爆体而亡了。
她压下了情绪回道:“灵芝毕竟是沈府赠与我的婢女,我也只是担心王爷怪罪于她。”
萧青云闻言,面色稍霁:“牛车到底不方便,以后还是让她坐回马车吧!”
见萧青云这么一点小事还要为灵芝出头,夏清荷心里嫉恨得要死,面上却是维持着柔和的笑容。
“王爷这么说,就让清荷觉得惭愧了。原本因为两个侍女斗了嘴,灵芝这丫头气性大,竟是跳下了马车,去了牛车躲清净。”
“我原本想着,等她气消了便要唤她回去,不想后面竟是出了那档子事儿。”
“不过清荷明白王爷的意思,以后自会好好的照顾她的,还请王爷放心。”
萧青云淡淡的道:“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
夏清荷微微笑着,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并不曾有任何的怨恨:“那清荷先下去了。”
萧青云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夏清荷转过身,面上的平静渐渐被恨意撕裂。
一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贱婢,居然惹得丰神俊朗的摄政王如此惦记,还要为了她向自己发难。
她也配?
夏清荷面色阴沉地笑了声:“灵、芝……你等着!”
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即使她是一个落魄的庶女,也万万轮不到一个粗使丫鬟来折辱!
……
……
我回到屋里后,想起什么,连忙找来了镜子。
看着镜中之人与自己原来一模一样的脸,我陷入了沉思。
我与原主同名同姓不说,就连容貌也分毫不差。
看着镜子中的脸,我倍感亲切。
毕竟这张脸陪了我那么久……
可这封建的王朝人不由己,逃婢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如果真的要离开,这张脸是务必得换了。
好在我手上还有两张人皮面具,虽然一张是男人脸,另一张丑陋不堪还有伤疤,但都是遮掩身份的好东西。
况且,我并不很在意外貌,只要能活得逍遥快活就好。
想到此,我以极快的速度扒拉开了包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趁着夜色卷钱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