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边走,一边聊。
当然。
基本上都是胡庆之在讲,而张云苓和李瑜则充当听众。
不得不。
胡庆之年纪,就已经非常有装逼的赋了。
装起逼来,那叫一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聊到他知道一些事情,不仅能得绘声绘色,还能通过添油加醋的手段,得跌宕起伏,让人听得欲罢不能。
若是聊的事情他也不太了解。
也丝毫不影响他那逼气四溢的气质。
反正黑的能被他成白的,白的能被他成黑的。
这里扯一点,那里扯一点,明明完全不了解的事情,从他嘴里出来的感觉,就好像他当时亲眼所见一般。
主打的就是一个全知全能!
他这样在别人面前好不好使,或许还有待商榷。
可在张云苓和李瑜面前,那是绝对的好使。
反正经过胡庆之这一路绘声绘色的讲述,张云苓和李瑜都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更有一种,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那个刀光剑影的江湖一般!
当然。
即便胡庆之所讲的有些事情,会显得过于离谱,过于夸张。
但张云苓和李瑜也依然不会提出质疑——因为他们确实完全不懂!
所以只要胡庆之所讲的事情稍微像那么一回事,他们两人都觉得没毛病。
于是。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
不多时。
便穿过那条幽静的巷,来到了院的门口。
苏长卿像往常一样,已经做好了一些教学的准备事务。
然后泡上一壶清茶,坐在石桌前,慢悠悠的喝着。
落溪则趴在两棵枣树中间的树荫下,吹着午后的清风,懒洋洋的睡着觉。
那些鸡崽和鸭崽,则全部围在院墙的角落里,也静静的趴着,显然也很享受这午后的休息时光。
“吱呀……”
院的门依然被一阵清风吹开。
门外的胡庆之,李瑜,张云苓三人,经过这段时间来苏长卿这院上课后,也这看似玄奇的现象,有些见怪不怪了。
“苏先生好!”
“苏先生好!”
“苏先生好~”
三人从门外一进入院,见到正在喝茶的苏长卿,便连忙迎上前来,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三个孩子性格不同,家境不同,际遇不同,但尊师重道的观念,却是相同的。
即便苏长卿先前也时常和他们三人过,自己教他们读书写字只是顺手为之,不算是他们老师。
所以不必每次见面时,都以学生对待老师的礼仪来恭维他!
可他们三人嘴上是着下次一定。
但真到了下一次。
他们却依然不改……
苏长卿无奈,但也逐渐习惯了,便只好点头报以温温一笑,“不必多礼了,你们先各自准备一下,用半个时辰复习一下这段时间学的东西,今日我要考考你们在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如何。”
“好啊好啊!”张云苓一听考试,便连忙点头笑了起来。
和其他孩害怕考试不同。
张云苓作为名副其实的学霸,在浅墨学堂里面,是所有学生里面考试成绩最好的。
所有每一次一听到考试,她便十分兴奋。
用考试成绩来证明自己,是她这种学霸最喜欢做的事情了。
尤其,今日可是苏先生给她安排的第一次考试。
比起在学堂里那些考试,她对这一次的考试,更是格外感兴趣。
或者。
比起通过学堂里的那些考试,来向那些同窗和夫子证明自己很优秀。
她更希望,能在苏先生面前证明她的优秀!
她希望苏先生认为她一个好学生,希望苏先生能够因为她考试成绩的优秀,而更加认可她,更加喜欢她……
她此时的心理,就像孩子想要得到夸赞,得到奖励一样!
而这个奖励和夸赞她的人,最好便是苏先生。
曾有人,世间之事,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心喜,便有人心慌。
比起张云苓的欣喜,胡庆之和李瑜两人,则是面露难色,似乎各自都有各自的担忧。
胡庆之本身就不喜欢考试,也害怕考试。
即便是浅墨学堂那些对他而言,已经算得上很熟悉的考试,他也非常不喜。
其实他的考试成绩,也不算太差。
一般而言,都是在中等水平左右。
有时若是运气好,他还偶尔能考出个中等偏上的水平。
不过。
这段时间,自从张云苓也过来和他一起上课后。
他的心思至少有一半,都在偷看人家张云苓了。
这样一来。
上课的学习效果,自然也就降低了许多。
此时让他考试,他要是不心慌,那才是奇怪。
于是。
他也只能在心中祈求,希望苏先生今日给出的考题,不要太难就好。
而李瑜在听到今日要考试后,虽然心中也满是担忧。
却是和胡庆之不太一样。
张云苓的突然加入,让他这段时间,在上课之时,也经常会有些心思飘摇不定。
不过他的心智比起胡庆之来,还是要成熟坚定许多。
绝大部分的时间里,他还是能专注于书本,完全进入学习的状态。
只是。
和胡庆之与张云苓相比,李瑜长这么大,几乎没有在私塾学堂读过书,更没有经历过一次考试。
所以一听到考试这个词,他便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怕考不好,会让苏先生对他失望!
他把苏先生当为最敬重的人,实在不想看到苏先生对他露出失望的神情。
不过,既然苏先生已经了今要考试,他自然也不敢有异议。
他只希望。
这人生中的第一次考试,成绩不要太糟糕就好。
于是。
三人心中的情绪虽然各有不同,但也马上回到自己的位置,拿出书本和纸笔砚墨,进入了复习的状态。
…………
一个时辰后。
胡庆之,张云苓,李瑜三人,从院出来,并排走在巷子里。
此时三人看了看对方,发现对方的神情之中,皆是充满了疑惑。
沉吟半晌之后。
还是胡庆之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们这次考试如何,苏先生怎么的?”
张云苓摇了摇头,“很奇怪,苏先生看了我的考卷后,只是点零头,却并没有多什么。”
李瑜也连忙道,“我也一样,苏先生看了我的考卷后,也只是微微点头,然后便什么也没有了!”
“啊这……原来大家都差不多啊!”胡庆之愣了愣,接着便露出一脸轻松的笑意。
“庆之,苏先生对你也是这样吗?”李瑜疑惑道。
“那是当然!”胡庆之笑呵呵的点零头,随后拍了拍胸膛,一脸随意的道:
“苏先生看过我们的考卷后,既然都是点零头,没有什么,就证明我们三个的考试成绩都算是过关了,就不用再有什么多余的担心了。”
“真……真的是这样吗?”李瑜尴尬一笑,语气之中明显有些不太自信。
“当然啊!”胡庆之给了李瑜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后又看向张云苓,“云苓,你我的猜想对不对?”
“可能吧!”张云苓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心中却是有些失落。
她在苏先生出今要考试的时候,就已经心花怒放,满怀期待了。
所以苏先生给她出完考题之后。
她便十分认真的去完成答题。
其目的,就是希望能够考出一个好成绩,可以得到苏先生的夸赞和认可,甚至是格外的喜欢……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苏先生对待他们三饶态度,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
连一点特殊性都没有,这自然是让她大失所望,一种空落落的感觉顿时从心中油然而生。
…………
翌日。
刚到辰时不久。
胡武便提着一壶好酒,一只烧鸡,一包酥香蚕豆,还有一些上好的茶叶,来到院找拜访苏长卿。
他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
是胡庆之这段时间跟着苏长卿读书写字后,有了明显的提高。
甚至还被学堂的夫子夸赞了。
所以他特意略备了一些薄礼,来感谢苏长卿这些时日对胡庆之的教导。
这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苏长卿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不过。
苏长卿从开门见到胡武那一脸笑呵呵的神情,便知道他的这个理由,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当然。
对于胡武这次拜访的真实原因,苏长卿也并不太在意。
若是胡武还有其他事情想找他帮忙,只要是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且他也不反感此事,那便顺手帮一下,也无伤大雅。
人家在江湖,主打的就是一个人情世故,互帮互助。
果不其然。
两人喝着酒,吃着烧鸡,嗑着蚕豆,聊着,一直笑呵呵的,气氛很是融洽。
不过。
仅仅只是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胡武便忽然话锋一转,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却也还是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
“苏先生,不知你近段时间,可曾听到那扶桑忍者的事情?”
苏长卿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低眉轻笑一声,道:“略有耳闻。”
这时,胡武则立马笑呵呵的接话道:
“那扶桑忍者在近段时间,可是在整个江湖之中,都闹得沸沸扬扬。”
“自从他来到我们中原九州后,已经先后在好几个城池中摆下过擂台,打败了许多武道高手,甚至在前晚上还打败了一个炼体修士。”
“随着这些事情在江湖中的传播,现在整个江湖都传言这个扶桑修士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更有传言,我们中原武者和修士不堪一击,完全不是这扶桑忍者的对手!”
“现在大街巷都在议论这件事,而那扶桑忍者在前日晚上便已经放话,只在簇再摆七的擂台,若是还没有人能够战胜他,他便要去下一个城池摆下擂台。”
“若是真让他这么搞下来,以后我们中原武者和修士的名声,将会一败涂地啊!”
胡武一口气完这番话后,又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起来,像是一个在外受了欺负,只好回到家诉苦的孩子一般。
虽然胡武没有明什么,但苏长卿听到这里,自然也知道他的弦外之音是什么意思?
不过。
苏长卿却也不打算直接挑明,而是淡淡一笑,道:
“那依胡镖头所言,这扶桑忍者既然还要去下一个城池摆下擂台,继续挑战我们中原武者和修士,想必也总会遇到某个江湖中的顶尖高手,将他打败,这样一来,我们中原武者和修士的名声,又怎么会一败涂地呢?”
“呃这……”胡武闻言,尴尬一笑,又道:
“苏先生可能有所不知,这扶桑忍者的实力确实非常强大,别江湖中的顶尖高手了,就是传言中的修士,都败在了他的手下。”
“现在随着他的名声在江湖中越来越大,一般的高手根本都不敢去挑战他了,至于那些实力更为强大的高手和修士,一般都隐于深山老林,不问江湖之事,所以想要在现在的江湖中,找到一个可以战胜那扶桑忍者的人,简直就是如同大海捞针啊!”
胡武语气无奈的着这番话,那模样让人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心酸。
苏长卿见状,沉默几息后,便道:
“那依胡镖头的看法,此事该当如何?”
“呃……”胡武愣了愣,随后有些讨好的笑了笑,便终于出了他今日前来拜访的真实目的,“我知道苏先生您绝非凡人,若是您愿意出手,必然可以打败那扶桑忍者,为我们中原的武者修士正一正名!”
“哦……”苏长卿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笑道:
“既然胡镖头你也知道这扶桑忍者的实力非常强,又为何如此确认在下就一定能打败他呢?”
“更何况,在下真的只是一凡夫俗子,而不是你口中的绝非凡人!”
“这……”胡武顿时面露难色,本来他以为话到了这份上,苏先生听后必定会主动接下这个担子。
可他却不曾想,这苏先生好像对这江湖之事,完全不在意。
于是,胡武想了想后,随后又道:
“苏先生,其实我今日前来拜访,还有一个道消息,想要来通知您的,就是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哦?”苏长卿一听,突然来了兴致,便道:
“胡镖头不必有所顾虑,但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