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卿瞳孔骤然一缩,满是惊恐之色的双眸中,倒映出金刚软剑的寒芒。
眼见那锐利无比的剑锋,就要在瞬息之间刺入他的咽喉时。
忽然。
苏长卿神情一变,嘴角露出一抹微微上扬的弧度。
嗡——!
随着一声沉闷的剑鸣,张勇突然一愣,脸色煞白,神情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只见他手中那柄金刚软剑的剑锋,明明距离苏长卿的咽喉只在咫尺之间,却是愕然停止,无法动弹。
而造成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却仅仅只是苏长卿的两根手指。
明月高悬,光吞万象。
笼罩在月光下的这座农家院,安静得不同寻常,就连夜风轻拂屋檐的声音,也显得尤为刺耳。
屋内。
桌上的烛火微微摇动,冷冷的月光从窗外洒入,色如白霜,一片清明。
两个人影一站一蹲,一上一下,静若雕塑。
张勇此时满头大汗,握着金刚软剑的右手青筋暴起,不由得微微颤抖。
而苏长卿却一脸轻松随意,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将其剑尖死死夹住,并微微向上一弯,令其无法前进一分,亦无法后退一毫。
“你……你没中毒?”
张勇浑身真气暴动,竟隐隐接近武师之境。
可即便如此,他此时能做也仅仅只是握紧手中之剑,动弹不得。
“呵呵,子我早有防备,又怎么会轻易就中大当家的毒呢?”
苏长卿微微一笑,随后丹田之处的五行之炁疯狂运转。
下一刻。
只见他手腕一翻,仅凭二指之力,只是将张勇手中的金刚软剑从剑尖处轻轻一扭,竟令整个剑身都弯曲成螺旋蛇形。
只不过,金刚软剑韧性非凡,饶是如此,也并未折损。
可苏长卿手中的动作,却也并未就此打住。
只见他猛然松开手指,那金刚软剑瞬间回弹。
可就在剑身变直的那一刹那,苏长卿二指并剑,朝着剑身微微一弹。
一股强大力量,沿着剑身直接冲击到张勇的右手。
突然传来的巨大冲击力,让其右手一麻,整个人也连连倒退。
刚才这幕,看似复杂多变,实则只在瞬息之间。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有如此实力?”
张勇稳住身形,手中的金刚软剑不断发出颤鸣声,此时他的神色之中除了恐惧外,便全是疑惑,“你明明吃了酒菜,为何没中毒?”
“一直以来,我就一个普通的打渔郎啊,这一点你不是早就调查清楚了吗?”苏长卿起身笑道,“至于我为什么没中毒,你看一下桌脚处便明白了!”
听闻此言,张勇低头一看,只见桌脚处的地面上有几滴乌黑的血渍。
“原来你早就猜到我肯定会下毒,所以提前运功将毒血逼了出来?”
“严格来,我也并没有猜到你肯定会下毒,只是提前做好的防备而已。”苏长卿笑笑,缓缓抬起左手,露出中指指尖上那一个肉眼难以察觉的血孔。
“我在来这之前,便提前用银针在左手指尖扎了一个细孔,从喝入第一口酒的时候,我便已经在暗中运功排毒。”
“若是酒菜没毒,自然就逼不出毒血,若是逼出来毒血,我便正好将计就计,假装中毒,好引你露出真面目!”
张猛越听越气,脸色难看至极,嘴角更是忍不住抽搐起来:
“苏渔郎你真该死,简直太阴险了!”
“哦!”苏长卿故作疑惑,讽刺道:“如果我这样就叫阴险,那你改头换面,伺机接近我,还在酒菜中下毒,难道就不算阴险?”
“和你这个山匪头子比起来,我可自愧不如!”
张勇气得身体微微发抖,随后继续问道,“你既然早有防备,是不是很早便发现了我的身份?”
“不!”苏长卿摇了摇,“在你露出真面目之前,我并没有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毕竟你用缩骨功和易容术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任谁也不会将周九这样一个卖糖饶老头,和罡寨那个穷凶极恶的大当家联想到也起!”
“不过,你实在是太过于着急接近我了。”
“我和你非亲非故,又有如此大的年龄差距,按理来,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可你却三番五次借机和我搭话套近乎,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真实身份!”
“对于能让我起疑心的人,多加防备,这很合理!”
“哈哈哈,好!”张勇突然大笑起来,“好你个打渔郎,倒是我看你了!”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还有这等智谋,我张勇今日与你一战,就是输了也不冤!”
“不过在开战之前,我只想再知道一件事情,你为什么要灭我罡寨?”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还是去问你弟张猛吧!”苏长卿冷笑一声,右手往背后的腰间一摸,一把满是锈迹的柴刀便出现在手郑
“柴刀?”
张猛一愣,随后双眸微眯,“想不到你这等人物,武器居然是一把破柴刀!”
“不,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柴刀!”苏长卿淡淡一笑,缓缓抬起手中的柴刀,“这是一把生了锈的柴刀!”
“我给它起了一个风雅的名字——破伤风之刃!”
“哼!多无益,今夜一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张勇左手往怀里一摸,便拿出一颗丹药丢入口郑
他眼神绝然,仿佛对这一战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嗑药也没用,今日不是你死就是你死!”苏长卿冷笑道。
张勇听完感觉有些怪怪的,有些不对劲,却一时之间也不出哪里不对劲!
不过。
他也没有在意这个,因为他很清楚,今日与这打渔郎一战,若不拼尽全力,必死无疑!
毕竟,这个打渔郎可是能一人之力,屠杀他整个罡寨的高手!
“还我弟的命来!”
张勇猛得大喝一声,浑身气息暴涨,瞬间变突破一流武者的境界,直至武师之境。
下一刻。
他猛踏一步,手中之剑,携带着凌厉无比的劲风,如闪电般劈向苏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