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
雪下的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
足足下了整整一夜。
十里坡。
苏长卿站在门前,看向远处。
一夜的大雪,让渝州城宛若一只匍匐在地上的巨兽!
“喵~”
奶猫来到苏长卿的脚边,微微站立,用圆滚滚的脑袋瓜蹭了蹭他的腿。
“落溪,我今不卖鱼,去城里买点药就回,你乖乖在家哈。”
苏长卿蹲了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喵~”
奶猫轻轻一跳,直接蹦到了苏长卿的怀里,随后身子一蜷,瞬间化回一个白乎乎的毛球,仿佛就不打算下去似的。
苏长卿一愣,这啥意思啊?
要跟我出门吗?
遛狗我会,遛猫我可不会啊!
“乖,你就在这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苏长卿将奶猫放在床上,便准备转身离开。
可他还来得及转身,奶猫便直接床上一跳,又蹦到他的怀里,并且伸出爪子,紧紧的扣着他的衣服,脑袋一歪,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直愣愣的盯着他。
“喵~”
苏长卿:“……”
“哎,真拿你没办法!”
深深叹了口气,苏长卿将奶猫放在怀里,用衣服包着,只露出一个白球似的脑袋。
关上门,一人一猫,便往渝州城内走去。
路面色白如玉,积压了厚厚的一层雪。
深一脚,浅一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渝州城内的清晨,街道上早已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各种贩卖朝食的摊位,炊烟不断。
包子馒头,面条云吞,稀饭豆浆,都冒着白乎乎的热气。
在寒风四起的冬日,让人食欲满满。
吃上一些,不仅驱寒暖胃,更能让人心中多了一丝踏实。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苏长卿来到一个摊前,把九文钱排成一排,对掌柜道:
“一碗阳春面,再来一碟咸葅。”
“好嘞,客官稍等!”
掌柜抬头看了苏长卿一眼,注意到了他怀里抱着的那只奶猫,神色闪过一丝异样,却也没多问什么。
人家来吃早餐,怀里抱只猫,这也很合理呀!
生意人赚钱就好,不该多嘴的,绝对不多嘴。
苏长卿找了个位置坐下。
周围那些正在吃朝食的那些人,也忍不住都看了看苏长卿几眼。
渝州城内养猫养狗的人家并不少,但是吃个朝食,都把猫抱在怀里的人,却是从未见过。
“客官,你的阳春面来了。”
二用掌盘端在一碗阳春面,一碟咸葅,来到桌前。
“多谢!”
苏长卿来起筷子,准备大口嗦面。
二看了一眼前者怀里的猫,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随后突然笑问道:
“对了客官,你食不食油饼,我们这儿的油饼可是现做现炸的!”
苏长卿一愣:“……”
半响过后,才尽量挤出一丝笑容道:“谢谢,我不食油饼!”
……
同仁堂。
渝州城最大的药铺,也是整个大周皇朝最有名气的药铺。
三千多家分号,遍布大周各地,全国连锁!
“大品牌,就是有逼格!”
苏长卿站在门口,看着药铺内古色古香,恢弘大气的装饰风格,也是忍不住暗自惊叹。
来这一年了,这个药铺他还从未跨进去一步。
可以。
整个渝州城,敢踏进同仁堂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因为这家药铺的药材价格,比渝州城任何一家药铺都要贵上许多。
当然。
其原因除了同仁堂名气大,更重要是,这家药铺的药材,品质更好,种类也更多。
其他药铺买不到的药,同仁堂便是最后的希望!
苏长卿先前吃完阳春面后,先后去了几家普通的药铺,想买一些聚脉丹,可是竟然都没有卖!
并且那些药铺的掌柜,都直言道:
“这聚脉丹乃武者灵药,炼制繁琐,造价颇高,整个渝州城恐怕只有同仁堂才有卖!”
于是。
苏长卿便来到了这同仁堂。
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子,他心中有些没底,就像穿越前去那些大商场一样,总觉得身上的钱不够用。
“卖了整整一年的鱼,才存了这十两银子,不知道等下出来后还能剩多少?”
苏长卿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脚踏进同仁堂。
“这位客官,要点什么药材?”
见有人走进药铺,掌柜的面带微笑,主动招呼道。
虽然来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怀里还抱着一只猫咪,看起来既穷酸又古怪。
但是进来这药铺消费的,皆是客人,自然要以礼待之。
“掌柜的,我想买聚脉丹,你这有吗?”
苏长卿来到柜台前,开门见山的问道。
“聚脉丹?”
掌柜一愣,仔细的打量了苏长卿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客官,你是练武之人?”
“怎么了?”苏长卿微微一怔,随即挺起胸膛,左手抱着怀里的奶猫,右手背负于身后,故作深沉道:
“难道我不像吗?”
“呵呵呵……”掌柜的笑了笑,坦言道:
“客官,正所谓医武不分家,我们学医之人,对武道多少都有些了解,即便不会武道,也懂得观望气色。”
“练武之人气血充沛,面色红润,身形壮实,而客官你身形消瘦,面色苍白,气血更是损有余而补不足,呼吸之间也无半点真气萦绕,明显就不是修炼武道之人啊!”
苏长卿:“……”
我尼玛!
早上出门买个药,装逼不成反被草?
不是修炼武道之人怎么了?
就不能买聚脉丹了?
他们练武的有什么了不起?
爷我可是修仙的!
还长生不老呢!
等你这破药铺倒闭了,我还活得好好的,就问你气不气?
心中一顿腹诽后,苏长卿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怎么了掌柜,难道不是武道之人,就不能买聚脉丹吗?”
“哈哈哈,客官笑了,只要给钱,这聚脉丹卖给谁不是卖呢?”掌柜的笑了笑,随后语气诚恳道:
“我这聚脉丹三两银子一瓶,一瓶中含丹药三十颗,客官想要多少?”
“三两银子一瓶!”
苏长卿一愣,不自觉的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子。
这尼玛也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