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河流上游的水潭这里。
借着夜色,就看到水潭的北侧山坳口处,有一人盘膝而坐的身影,面朝石壁,背对着水潭。
这时候老道轻声传音说道:“那就是帝师了,我们过去吧,我跟帝师说好今早我们要来。”
陈序平复了下心情,慢慢走了过去,待到近处,轻声说道:“弟子陈序,拜见帝师。”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只见帝师身着一身青衣,眼睛乌黑而深邃,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看清面貌后,陈序心中一惊:怎么这么年轻?看着年龄跟自己一般大,还以为跟老道似的,是个小老头呢。
那帝师好似看懂了陈序是疑惑,微微一笑说道:“我二十岁时晋入天元,容貌至今未变。”
“二十岁晋入天元?”
老道说过,修行晋入天元后,便可以保留当时的容貌,直到道消身殒之日。
让陈序震惊的是晋入天元的年龄,这是什么修行妖孽?
自己现在也体会到修行之艰难,不但要有一颗求道的恒心,更需要大量的丹药支持,现在修炼到通玄后期,丹药能不能支撑到圆满还是个未知数。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自己现在都二十了,才刚踏入通玄,至于能不能晋入天元还不得而知。
老道的虚影从玉佩中缓缓出来,施礼后说道:“帝师,这就是陈序,来自‘干涸’之地的天域。”
那帝师点点头,说道:“很好,很好,修行资质虽然一般,但是神魂果然世间少有。白玄,不枉你在那地球受千年困苦。”
又是‘修行资质一般’。
陈序心想,你二十岁就晋入天元,在你眼里,整个世界是修士怕都是资质一般了。
虽不知道这帝师是什么修为,想来也是如老道一般,算是高阶修士。
老道又说道:“帝师恕罪,白玄未曾戒守族规,在荒原部族收有一资质不错的弟子,还把修行之法传授给陈序,因为生存之困,法诀还给荒原上的部族修习,不过只是修习到通玄圆满的筑基法诀。”
听到这个,陈序心里却是一惊,知道宗族向来戒律严格,怕不是会引起麻烦,老道说这帝师修为尽失,要是还像老道一样,留有一丝修为,怕也不是荒原部族能对抗的。
那帝师听完却一脸的平静,缓缓说道:“这些都不重要了,陈序神魂强大,又经过紫霄神雷洗礼,想来也是注定要修习神魂功法,至于你收了弟子,也算是宗族一脉,理应传授法诀,也不算违背族规。”
老道虚影渐渐变的凝实起来,像是解开了一个心结,又对陈序说道:“陈序,你我在地球相遇后到现在的事情,我已详细跟帝师说清楚,今夜让你过来,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说明白,其中过于凶险,你可以选择不听,我们也不会怪你。”
见老道说的郑重,陈序拱手说道:“弟子陈序,虽修为低下,但也有颗坚定的求道之心,来到此天域时,受惠于道长颇多,既修习了法诀,也曾立誓卫道。还是那句话,需要做什么,如陈序能办到,绝不推辞。”
陈序也听明白了,只要告诉他,就等于把他跟老道的宗族绑到一起,共荣共辱,就跟他当初跟乌族捆绑到一起一样。
自己能到这里,算是天大的机缘,要背负一些东西,危险是有的,但是往往风险越大,收益越大,不想在这里平庸的过完一生,就要寻求机会去搏一搏。
听到陈序的回答,帝师也颇为满意,微笑着说道:“几百年前,我曾推算出西北荒原之上会有变数出现,只是当时受困于修为已失,总不能测算明白。后感受到变数将至,于数年以前便在此处蛰伏,正好你们一年前来到这里,也算印证了我的推算。”
老道也十分的高兴,知道帝师精通测算术数,既然他这样说,就说明陈序的到来不是‘偶然的’。
白天他曾跟帝师说起陈序未必不是我族振兴的希望,帝师当时没有说了,想来也是为了见到陈序后再印证自己的推算。
不过还是有些忧虑地说道:“当初回到此天域,动静颇大,怕是早已引起东荒山的警觉了。”
帝师浑不在意的挥挥手,微笑着说道:“这个放心,黑玄虽也精通测算之术,但是要推演出这里的变故,还是不能的。就算依靠‘镇魂钟’有所感应,也绝想不到你们会出现在荒原之上,以他的水平,怕是推算到极北之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变数?”
“黑玄?”
听着他俩的对话,陈序知道开始慢慢切入正题了,又想那‘镇魂钟’是什么,跟老道的本命法宝一样吗?
帝师看着陈序,慢慢地说道:“我跟白玄并非此中洲世界的修士,而是来自另外一个叫作云洲是世界。在云洲所在的宗族也算比较大的势力,属于皇族一脉,被册封为帝师之前,我名叫陆秩,平日里喜爱测算之术,修为倒是不算有多高。”
陈序没有感觉有多少意外的,他从地球而来,已经够“惊异”的了,到来以后也是慢慢的知道了除去地球以外,还有无数的世界存在。
这一点陈序也曾仔细推敲过,结合在地球上学的知识,这些修仙世界的存在肯定不是在太阳系内,甚至银河系内都不是,最大的可能是存在另外一个空间。
在不同的空间,即使交叉在一起,也不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可能在地球的远古时期,空间偶尔出现裂隙,几个世界的人无意间相互进入不同的世界,从而留下一些荒诞怪离的神话,尤其是地球上的各种传说。
“两千年前,我跟白玄一行人,追随帝子,通过法阵通道,来到这个世界,想与大新国的皇族交涉通商,互建宗派的事宜。途中遭遇变故,身受重创,修为尽失之前,助白玄神魂逃离此天域,自己也勉强逃脱出来,没想到近似眼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帝师陆秩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