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诗在这里,都被困在如此狭小的一个房屋里,墙上充满了蜘蛛网,这里的宫女对她也不怎么好,尽管他能够亲力亲为的事情也都亲力亲为了,可是他身子实在亏虚,总是稍微动一下就头晕眼花。
况且她还有好多话想跟陆承渊说,当天夜里事情实在是太急忙,她没有来得及跟陆承渊说,那个时候他可能不相信,但现在她已经想好了措辞。
她想跟他解释叶家的事情,现在他们两个再一次聚到了一个地方,他已经成了一国之君,又有谁能够阻挡他们两个在一起呢?那么他又何必再去欺骗他呢?
“好冷……”
天气已经逐渐入了隆冬,可是这菀华殿里根本就没有人给他们提供碳火。叶怀诗在刚产了子身子亏虚,这里的下人又对待他如此怠慢,现在又天天受冻。
这夜里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冻醒了,可是她已经习惯了。她把自己本来浑身冰凉的身子又往这个薄被里面缩了缩,睁着眼看着这有些蜘蛛网的天花板。
从前在袁家虽然过得也没有那么好,但是总有素月陪在她身旁,素月是真心待她的。
这里面的这些宫女看到叶怀诗根本就不得圣宠,别说好好去照顾叶怀诗或者说给她尽到应尽的职责了,她们两个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叶怀诗说,在后宫里做了整整一个月的月子,没有一个人同叶怀诗说话。
今日是叶怀诗该出月子的时候了,她从床上挪下来的时候身子还是十分不爽利的,可是这里自然是不会有人去照看她的。
不知这一个月她自己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日日都在想袁家的那些事情,她想知道陆承渊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陆承渊到底有没有给袁家的那些人一条生路,她更想知道自己的孩子怎么样了,时间过得越来越久,叶怀诗就越来越想念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这一个月来陆承渊还是没有来见她。
秋冷宫深,叶怀诗没有别的选择。
“爱吃不吃,前些日子的饭又没吃,你不过就是一个弃妇罢了,况且从前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权势的,你在这里面装什么呢?有你一口饭吃就不错了,你还不吃了。”
这宫里的这两个宫女本来为了自己服侍叶怀诗就已经觉得心怀不满,毕竟他们两个来宫里的时候,自然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好处的,所以当她们两个自告奋勇去陪着叶怀诗的时候,哪里会想到她是这般的模样?
可是叶怀诗不是不吃,这些日子她腹中太难受,实在是一口饭也吃不下。
她没有去理会这两个宫女的大声嚷嚷,只是静静地坐在桌子面前,看着外面的那盆玉兰花。
这盆玉兰花是整个菀华殿里在叶怀诗眼里唯一有生机的东西了。深宫实在是磨人,叶怀诗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日子过得实在是煎熬。
“怎么我让你吃饭你还不吃了?若是你今天真是因为这饭不吃,最后死在这里,到后来还不是我们两个担责任?”
她们两个看着叶怀诗静静的看着门前的玉兰花,心中的不满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你不过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女人罢了,现在你住在这里,就我们两个服侍你!跟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你现在还看着门口的那束花,不过是这样一个废人,还想着附庸风雅?”
这个大一点儿的宫女毕竟是脾气暴躁,看着叶怀诗的目光一直瞧着那个花,自己面前放的那白米饭怎么都不吃,她猛地的一下子先把碗摔了,然后又去把那一盆花拔了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叶怀诗连震惊都没来得及有,就看见面前那个大宫女一边拔花一边怒气冲冲地说:
“我让你看,我让你看,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哪里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废人?我之后就这样跟着你要荒废在这深宫里了!我还指望着能够靠上你,为我的爹爹和弟弟挣个功名呢,但是没想到竟然你是这样一个东西!你天天跟个哑巴一样,什么话都不说,什么饭都不吃!
“还一天到晚不停地咳嗽,你真当你自己是娇小姐了,这种东西旁人要了还没有呢,给你了你还不吃。”
听着这人的辱骂,叶怀诗根本就没有放在心里,可能是她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了,自己的身体到底落入如此处境,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叶怀诗紧紧地闭着眼,并不想理会这两个宫女在她面前的嚷嚷。但是她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她日思梦想,盼望的不能够再盼望的声音:
“你们两个再说一句?”
听到这句低沉的声音,叶怀诗猛地睁开了眼,一下子就看着外面穿着龙袍的陆承渊,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已经想了他这么长时间,终于能再见到他一面,她这个时候不知自己的心情是如何,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是怒,是怨,是想,是念还是怕?
为什么不让她见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把她弄到这样偏远的地方?为什么不回应她到底要不要去救袁家的那些人?
为什么把她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这里的日子真的好苦好苦,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倒是不觉得苦,好像夜里期待那些刺骨的疼痛和腹中一直没有好的那种难受感都不足一提。
可是看到陆成渊,她总是会想到从前玉郎那么疼她,现在却把自己丢在这里,她的委屈就如溢满的雨水,看到陆承渊的那一刻,他的泪水就已经从眼眶滑落了。
那两个奴婢哪里会想到皇上竟然会在这里驾到,一下子跪在地上猛地磕头:
“圣上,我说错了,您听错了,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陆成员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上地上的那两个宫女仅仅是一个手势对着后面的那个公公:
“拖出去斩了。”
刚刚屋里还喧闹,地上全是碎碗和饭渣,陆承渊看着这桌上馊掉的青菜,再看着现在眼眶乌青,浑身已经消瘦如此不成样子的叶怀诗。两个人相对无言,陆承渊坐在叶怀诗的对面,现在屋中就剩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