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困冬宫

可是现在叶怀诗嘴唇发白,躺在床上,陆承渊得知叶怀诗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一下子心又放了下去。

只要她没死就好,她没死,就还会在自己身边。可是陆承渊的那些爱而不得,那些恨意他是没有办法说放下就放下的。

陆承渊身旁的那些年迈的公公是在宫里服侍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他们知道陆承渊刚刚如此担忧叶怀诗的安危,叶怀诗是自然在陆承渊心中是非常有分量的,于是他赶忙问:

“圣上,现在这小主刚刚产子,身子虚弱,但是这对于我们朝廷来说自然是功德一件。不知圣上打算给这小主封个什么位分,又安排到哪个宫里呢?”

陆承渊从前是在尸山血海里爬上了太子之位的,他当时做太子的时候位置就做得十分稳,于是他就算东宫里面没有什么女子,倒是也没有人敢对他说什么。

所以他现在登基了,整个后宫,连一个女子都没有。叶怀诗到时是来的第一个,这位分自然是不能轻了的,甚至陆承渊根本不需要其他人的扶持,若是想给叶怀诗扶持成正宫的皇后,那也是没有人能够说些什么的。

可是这平日里在先皇面前可以称得上是神机妙算的公公,这一次却算错了陆承渊的心意。

“她?她不需要名分,赐名云娘,安排在菀华殿里吧。”

陆承渊这么说着,就连旁边的公公面上都挂不住了,这怎么可能?刚刚陆承渊不是为了叶怀诗都可以放弃皇子的生命吗?现在怎么可能把她安排在菀华殿里?这可是离养心殿最远的一个宫殿。

“皇上这会不会太远了?这可是离养心殿最远的一个地方呀。”

公公想的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刚刚陆承渊还那么担忧她的生命,现在怎么可能这般呢?

但是陆承渊没有回他一分威压就已经传过来,一下子把公公吓得闭上了嘴。

“老奴马上就办。”

“还有那两个孩子,日后他就不必去见了。过段时间等我与皇后大婚,这两个孩子就记在皇后名下吧。”

陆承渊冷冷的声音传来,再也没有回过去。

叶怀是刚醒的时候整个人虚弱无比,身旁的那些奴婢照顾她照顾得如此尽心尽力,可是很快,等叶怀诗身子养了两三天之后,就被带到菀华殿去了。

当她到了菀华殿的时候,跟着他来的那些奴婢自然也知道圣上对她到底是怎么一个态度了。况且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给她任何的封号。

孩子甚至都不在她身旁养着。这个宫殿如此破落,旁人对她自然是完全没有刚开始的那么尽心尽力了。

她刚刚生了孩子身子很虚弱,她想看看自己刚刚生下的那两个孩子。可是无论怎么问,这里面整个宫殿里的所有下人都不同她讲一句话,平日里做事也甚是怠慢。

“她不是成了这个宫里第一个皇子吗?姐姐,要不然我们对她还是稍微好一点儿吧?要不然万一受伤要追责我们怎么办?怎么可能沦落至如此境地?”

“听说皇上好像对她很不满意,要不然怎么可能连一个封号都没有,孩子都不带身边养着呢?而且你看看我们这个偏殿已经是离养心殿最远的地方了。

旁的人也都说,皇上也并没有那么爱她。反正她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娇贵,之后随便敷衍敷衍就得了。”

“姐姐,你说这真的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她现在连个封号都没有,他的地位从我们是一样的,我们还要在这里照顾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仅仅过了一夜,叶怀诗就从整个京城里最贵的唯一诰命夫人,这袁府里最娇贵的嫡亲夫人变成了现在皇宫里连个宫女都不如的女人。

如此大的变化不由得让人唏嘘。前些日子还金尊玉贵的去吃着那么多老夫人给她找的山珍海味,现在来到这里竟是在坐月子还要吃着白米饭,这菜都是馊的。

但是她并没有把自己的心思放在这些落差上,一方面她还记挂着可能会被判死刑的素月,另一方面她倒是想看看自己的孩子。

“这两位姐姐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说的这些,但是我想看我的孩子,我想知道我的孩子在哪里,他们两个怎么样了现在?若是今日你们能给我请个方便之后,我一定记得你们的恩情。”

她们两个瞥了一眼叶怀诗,看着她现在对自己说话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更是印证了自己原来内心的猜测。

一点那京城贵女身上的风骨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尊贵的女人呢?她怕不是不过就是原来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罢了,现在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攀附圣上的身份。现在圣上做了这么多事情,估计已经是打算去母留子了,现在她还能想什么呢?

“我们不知道。”

看着她们两个如此冷漠的样子,叶怀诗不知如何是好,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同这些下人计较,更没有心思去想自己的处境还有身上的疼痛。

她只想赶紧去找到陆承渊,她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哪里,从她生下孩子之后就没有看到孩子一眼。

况且现在她的身子刚刚才能够动弹,已经过了三日,这丞相府的事情他还一点不知,素月该怎么办?

她必须赶紧再次见到陆承渊。素月的命唯有一条路,那就是他向陆承渊给求回来。

可是从前叶怀诗从来没有进过皇宫,哪里知道养心殿的位置?况且陆承渊像是早知道叶怀诗会出门一般,故意给她判了禁足。

叶怀诗不知陆成员对自己到底是何感情,要把自己的孩子留在这里。他就这么把自己紧紧的困在了宫里,若是别人发现了叶怀诗的身份,他又该如何呢?

就这么去娶了他人妇,况且他还是一国之君,这种东西足够被言官的唾沫星子淹死了。她实在不知陆承渊若是真的不爱自己,又为何要将自己困在这宫里呢?

她只能在这里等啊等,她从前在袁家虽然过的是担惊受怕的日子,但是至少还是锦衣玉食的,现在在这里吃着这样的饭,还是在坐月子期间身子愈发亏空,夜夜总是病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