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叶怀诗就像是听错了一般,这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
“夫人,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现在相府外面已经被官兵包围了,我们的人根本就出不去,所以没有办法出去找稳婆……”
素月脸上的眼泪都落下来了:
“夫人,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有官兵来围我们相府呢?”
叶怀诗现在的头脑很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安稳倒是真让他忘了,这些日子如此张扬,不知又会出什么事。
“你去外面打听打听是出什么事了。”
叶怀诗尽力稳住心神,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往前走去,把府里的所有嬷嬷都叫了过来,有接生经验的全部送到雅霜房里,需要什么东西,只要府里有的,全都给她送过去。
素月去外面问了问才知道,这人是来专门扣押袁志的,只不过今天晚上袁志不在府里,他去青楼寻花问柳去了。
等素月再回来的时候,叶怀诗已经把雅霜那边的事情能安排的全部都安排好了。
“怎么回事?你刚刚出去问了,结果是什么?”
素月一边喘气一边对着叶怀诗说:
“夫人这些人是来扣押丞相的……说是贪墨官银……”
叶怀诗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事情来的时候她也要赶紧稳住心神。
袁志他荒唐大家都知道,但是在叶怀诗心中,府中的任何一名女子都不该为他陪葬。
在这个世道女子活得本来就艰难,所以他赶忙去问:
“当今圣上怎么说的?”
叶怀诗声音颤抖,她知道现在的圣上只不过是个傀儡,那么这事情应该是太子下达的了。
其实叶怀诗早该知道,袁志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成为她的避风港地,她这段时间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当今圣上……我们天元朝已经变了天了……”
叶怀诗听到这个心下又是一震:
“你说什么?”
“当今圣上已经不是从前的圣上了,我刚刚听到外面官兵说才知道的,今天晚上太上皇亲手写的退位证书,现在太子殿下已经是新的圣上了。”
“听说太子殿下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问袁家的罪呀……”
素月泪流满面,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为叶怀诗的命运而感到悲伤,她知道夫人的日子过得还不如她一个下人过得好。
但是这时候她的眼泪却是真正的为自己而流,夫人已经得了诰命,若是袁家满门抄斩,或是说袁志要是得了杀头的大罪,夫人也是不会死的,而她这些的奴婢怎么也是必死无疑。
只不过素月还没来得及想,外面的官兵竟然就径直闯进了叶怀诗的房里:
“夫人,麻烦您走一趟吧。”
叶怀诗有些疑惑,这天元朝官家抓人自然是抓男子,哪里还有抓女子的先例:
“丞相不在府中,怎么我一个女眷,不知圣上是何意,我为什么要去走一趟呢?”
现在雅霜还在房里产子,若是一会儿是真的离了去府中没有一个人,雅霜她该怎么办呢?
可是面前的官兵倒像是对着叶怀诗如此墨迹的样子许多不耐烦一般,甚至都想叫人上去直接强拉她推搡她:
“这是圣上的旨意,哪里还容得你在这里问去?”
听到这里叶怀诗倒是明白了一些,她学聪明了,于是直接问:
“请问圣上想抓的是袁府的夫人叶氏,还是想抓的是叶怀诗呢?”
官兵听到这一番不明就里的话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陆承渊的那番话确实让他奇怪。
他报的是叶怀诗的大名,而不是袁府的叶氏,出嫁的女子一般不这么称呼,一时间甚至都让他们不知道到底要抓的是谁。
“报的是叶怀诗,怎么了?这又有什么区别?这两个不都是你吗?难道你还能因为这一个称呼就逃了?去现在你就跟我走吧,不要在这里磨叽了,接下来你要是让圣上等急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素月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看到叶怀诗都要被人抓走了,她自然是想守在她身旁的:
“夫人,我要跟你一起走,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个时候这个官府的人已经实在无语了,于是直接甩开了素月的手,拿着刀指着她:
“你有你的死法,她有她的死法,不过是罪臣之妇,死期将至,何必在这里依依不舍?”
叶怀诗也从这话中听出了不一般的意味,于是赶忙跟素月说:
“你不必担忧,我现在府中没有一个人能扛起来事,那怎么行?你现在赶忙帮着雅霜把孩子生下来,日后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素月脸还泪水,但是也没有办法跟着叶怀诗,只能眼看着叶怀诗被人带走。
现在整个京城只剩下一些侯爵,从前京城里最显贵的就是袁家和叶家,叶家比袁家稍逊一些,今夜若是袁家倒台了,那也只剩一个叶家是真正的功勋贵族。
她不知今夜到底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想来是要被拉到皇宫里陆承渊的。
果然,他们两个总有一天会见面。
想来陆承渊也是知道叶怀诗肚子里有自己的孩子的,作为皇族人虽然他很爱叶怀诗,但是也不会把皇子流落在外,这一点叶怀诗倒是忽略了。
现在在路上被人驱赶着液化石,倒是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今夜到底期不期待见到陆承渊呢?若说是不期待,那是假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以为自己能够忘却从前的日子,她以为能够过上平稳的日子,能够活着,她就已经不会再奢求。
可是她还是忘不了,每到夜里每当摸着她的肚子,她总是会想到陆承渊。
可是跟着官兵走的时候,她却发现这不是去皇城的路。
“今夜,你就先在这里待着吧。”
刚刚那个凶巴巴的官兵一把把叶怀诗推进了寺庙里的干草上。
“哥,要不咱轻点儿,我记得头说的不能把她弄死……”
身旁那个人弱弱地回答。
“她哪里会死?我们赶紧走吧,今夜关她一夜好好治治她的脾气,以后不要那么墨迹。”
屋里漆黑,叶怀诗躺在这干草上,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这一夜,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