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从前喜欢,现在不了

听到陆承渊说这个叶怀诗觉得很震惊。

他既然知道两个人是本来以为以后不会有什么交集了,但是没想到陆承渊还是要开口想要同自己在一起,就算只是出去逛逛。

“殿下,您到底是图什么呢?”

叶怀诗忍不住问。他有时候折磨自己,有时候又为了爱自己,把他自己也搞得心力交瘁。

陆成员听到叶怀诗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话,他心里就凉了半截。

“我只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至于我图什么,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若是自己现在在这么个府邸,竟然同太子殿下在西渠转悠,且不说西渠到底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就说若是这事情让袁志知道了,她又该怎么办?

当然对面的是太子殿下,袁志自然是不敢说出什么不满意的话的,可是叶怀诗回了府里,他若是心中有什么不满,自然还是会全部都发泄叶怀诗到身上,到那时候她自己又该当如何呢?

何况西渠也没有什么好玩儿的。

这么久叶怀诗一直在思考这个事情的利弊,几乎已经要遗忘了自己从前对陆成渊的那份爱意。

不是说叶怀诗不爱陆承渊,只是这么长时间,她早已为了自己的生活折磨得遍体鳞伤,她只是想活着了,她只是想活着而已。

现在对于她来说,仅仅是活着就已经很难了,叶家人拿她当工具送到袁家做祭品,袁家的人也一个个地都想要取她性命,外界的人一个个都等着他变成一个尸首,从棺材里抬出袁府呢。

而陆承渊还一次次地逼着她出府,去做那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满足他的欲望。

虽然有几次是为了解蛊虫,但是更多的时候,是陆承渊在报复她,她是知道的。

她一直都在过着刀尖上见血的日子,这个世界一直对她十分凶狠,从头到脚,她不过只是想活着而已。

说了这些话,也还是在吃一路成员面上的萧已经全部消失了,末次说得对。

现在他不强迫他做任何事情,自己以太子的身份同她去逛西渠,哪里有人敢在他们面前非议他们的行为呢?

陆承渊不懂,他不知道为何她还是要拒绝他,还是要质疑他。

为什么两个人从前有那么多幸福的时光,现在却如同陌生人一样,好像她同自己多待一秒都会变得无比恶心一般。

“所以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愿意,对吗?”

叶怀诗不想回答他。

可是叶怀诗现在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想到他可以轻易地骗自己到茶馆给自己下药,还紧紧地锁上房门任由他自己在屋里焦灼无依,痛苦万分。他可以轻易地撕碎自己的衣衫,在街上羞辱自己,她就觉得害怕。

所以尽管自己不愿意,尽管自己有脾气,她还是不由地说: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们两个在外面,不说被旁人看到,若让袁志知道了,我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跟我在一起你还怕他?”

听完他的话叶怀诗一直沉默着。

这路程远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他就是不愿意,无论是什么理由,他并没有理由,只不是不想跟自己待在一起而已。

难道陆成员是傻子吗?

“所以你不愿意,是吗?”

在陆承渊的火气即将发出来之前,叶怀诗在反问自己。

难道自己真的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她已经在求生中快忘了自己的真心了,日日都只是想着活着,她自己的意思到底是愿不愿意?

她已经快忘了,从前她也是很爱很爱陆承渊的。

“愿意。”

此番回答几分真假?

叶怀诗也不知道。

陆承渊也不知道。

“既然愿意,那就同我一起走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虽然说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但是倒也多了几分开诚布公的真心。

两个人很难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起走在街道上了。

可惜这街上多是流民,西渠最出名的那个河湾很好看,陆承渊就带了叶怀诗到这里。

现在大家都吃不饱饭,倒是没有人来这河湾里游玩,倒是给了他们两个一个很清净的相处空间。

“云娘,我记得很早之前,你就同我说过你很喜欢看这河湾。”

他们两个相对无言,安安静静地坐在河湾旁边的石青板上。

陆承渊说的这些东西叶怀诗自然是记得的。从前叶怀诗跟他说,在河湾面前,她看着河湾上水天一色的辽阔,有一种自由的感觉。

那些时候,她在夜府的日子很难过,所以很享受河湾给自己带来的开阔的感觉。

如今袁家的日子也很难过,更是不自由,她哪里还会有这么多心思去欣赏外面的风光呢?

“嗯,从前我是喜欢。”

“那你现在是不喜欢了吗?”

陆承渊看着面前的湖,清晨的湖面波光粼粼,像是在询问着平平常常的喜好,也像是在询问从前的爱意,更像是询问着自己。

“喜欢不喜欢的这种事是随着时间变化的。从前我喜欢的东西,现在不喜欢的太多了。面前这个湖湾是很好看,可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陆承渊自然是能听明白叶怀诗话中的意思,他只当她是在劝告自己早日放下过去。

“为什么不喜欢?我以为一个人喜欢一个东西就会一辈子喜欢下去,就算环境变了,人也不会变的。”

陆承渊这辈子没有喜欢过任何东西,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从前争权夺利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像叶怀诗一样,在绝境中挣扎着求生的人。

可是至于自己为什么要挣扎着求生,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世间的权力,美景和美酒佳人他都不在乎,唯独在乎叶怀诗一个人。

所以他不明白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对一件事物的喜爱会变化?

“可是你不也是会从玉郎变成太子吗?”

叶怀诗觉得他这番话虚伪,从前他陪伴在自己面前是那般浓情蜜意恩爱绵长,同自己许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

从前的玉郎同自己牵手都会脸红,而现在的他,可以当街撕碎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