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被怼气得想要跟陈香再战三个回合,杜茂朝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没必要同陈香起争执。
她愤愤地压下心中怒气,也是,陈香这个蠢货能掀起什么风浪,明天她会让整个第九小队都“牺牲”在战场上!
杜茂清了清嗓,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噢,陈队长是来要物资的啊。
说起这事还真是难办呢,这两天第一小队、第三小队、第五小队和七八小队都从我这支走了一周的粮食。
你也知道,上京基地离这太远,物资运送过来需要很长的时间,我理解你们都不容易。但是就像公孙化将军说的,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大家咬紧牙关熬过这场战役,公孙化将军必然不会亏待了你们这些浴血搏杀的战士的。”
陈香讽刺地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杜茂还有画大饼的天赋呢?话说得好听,她需要的东西却一点也给不出来!
看见陈香吃瘪,李舒别提有多高兴了,居高临下姿态睥睨陈香,道:“陈队长也不用太失落,实在是心急的话,我队里还是能勉强给你施舍两个面包的。”
陈香紧咬着牙关,心知在这里耗下去也讨不着什么好处了,队员们都还有伤在身,况且凭刚才偷听到的内容,杜茂和李舒似乎在密谋着灭掉她们第九小队。
队员们继续待在这里并不安全,她当务之急,得带队员们离开绛滕坨!
她冷眼扫向李舒,像要将对方生吞活剥,“李舒,做人别太得意,容易死得不明不白。”
撂下一句狠话,她转身离开物资部,赶回医疗处找队员们。
李舒死死攥紧拳头,该死的陈香!
死到临头那张嘴都是硬的!
杜茂伸手将李舒拉近怀里,在她脸上轻啄一口,“行了,跟她计较这么多做什么?那个蠢货也就嘴硬了,早晚有一天她会明白,她的队友,都是被她自己害死的!”
……
“队长,你千里迢迢赶路回来肯定饿了,吃点吧。”苏文文从兜里掏出半块硬邦邦的馒头,塞进陈香手里。
就算陈香不说,她们都心知肚明,这次去物资部肯定没讨到东西回来。
众人皆知物资部部长杜茂跟李舒关系匪浅,偏她们的傻队长又跟李舒是死对头。
每次领物资时,她们第九小队都是最少的,甚至有时候几个月都领不到一点食物。
陈香颓废地低垂着头,盯着手里的半块馒头,愧疚感涌上心头,“抱歉,我没拿回来物资……”
“嗐,这有啥的,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李舒那小贱人了,指不定在杜茂耳边吹了什么风呢,怎么能怪你?”
“没事的,队长,咱们姐妹几个身强体壮,挺得住!”
“就是,我现在都能上山打老虎嘶——”
“……”
“噗呲”一声,陈香被可爱的队员们逗笑了,她很快又正色起来,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五天上了三次一线,恐怕是李舒和杜茂刻意安排的。绛滕坨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几人愣愣地眨巴着眼睛,对视几秒后,又将目光落回到陈香身上。
“走?去哪儿啊?”
苏云发出疑问,虽然她们不似和平年代的军队,私自离队并不会遭受处罚,可保家卫国向来是她们的理想。
再加上她们已经没有家人了,离开绛滕坨,离开部队,还能去哪里呢?
陈香目光坚定,说道:“上京基地,我们去找公孙化将军!”
“啊?公孙化将军哪里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啊?”
“对啊,再说像我们这种边缘小队,领不到物资都是正常,公孙化将军哪里会管这等小事?”
陈香害怕隔墙有耳,不敢将魔仙堡的事同队员们多说,她只是握住她们的手,目光炯炯,“相信我,只要见到公孙化将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管能不能见到公孙化,不管能不能平安到达上京基地,目前最要紧的还是离开绛滕坨。
留在这里,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若是被李舒和杜茂设计她们小队再上一次前线,第九小队必定会全军覆没的!
“好!队长,我相信你!”沈曼扯掉手上用来固定筋骨的木板,将纱布重新扎紧了些,“咱们休整一番,趁医疗人员换班的时间,离开绛滕坨!”
她哪怕耗尽异能,拼上自己的小命,也一定会将队长送到上京基地!
“对!我们一起走!去上京!”
“咱们还有力气,跟变异兽都能打上好几轮,去上京基地算得了什么!”
队员们纷纷响应,陈香一时间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强忍着泪水,叮嘱队员们先好好休整,她出去透口气。
“你听说了吗,明天还要安排第九小队上前线呢!”
“你听谁说的?!”
“嘘!小声点啊!让人听见就麻烦了!说起来陈队长也是可怜,得罪谁不好,偏偏招惹了李舒!谁不知道她是司空将军的小女儿啊!这下惨喽,第九小队要全军覆没喽!”
“唉,真是可怜,其实陈队长人还怪好的嘞。”
“我听说啊,陈队长是找到了物资,偷偷传信给上京了。结果好死不死,这事儿被李舒和杜茂知道了,这两人正愁没有名头调回上京基地呢,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可不得把陈香往死里整嘛!”
“这也太可怕了吧?虽不是同一个小队的,可怎么说也算得上战友啊!李舒犯不着为了这个弄死整个第九小队吧?”
“你不知道!李舒早就看陈队长不爽了,这次陈队长又占着这么大的功劳,李舒不斩草除根才怪了呢!”
“这,好吓人啊!你快别说了,别人听见可不好……”
“瞧你胆小那样,不说了,你可别嘴多将我告诉你的事说出去了啊!”
“不不不……我才不会说呢,这种事太瘆人了,哪儿敢告诉别人啊!”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殊不知话题的中心人物此刻就坐在大树后面,双眼亮得吓人,恨意直冲云天。
陈香靠坐在树杆上边哭边笑,她怎么都想不到李舒要灭尽第九小队,竟然只是为了抢那一点点功劳!
想起其他队员们昔日的笑颜,心里又酸又涨。
她们也才25岁啊,在最美好的年纪香消玉殒。
这一切都怪她,若不是她得罪了李舒,若不是她太蠢相信杜茂的安排离开绛滕坨,或许队员们就不会死在战场上。
陈香站起身,看向后方那面高挂着的象征权利的旗帜,眼神凶狠。
杜茂、李舒,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