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出浴图

换言之她所在的地方是一间圆柱形建筑,拥有高高的顶,狭长的空间是产生回声的主要原因。

她知道再摸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重新坐下来闭起眼睛,意识在她所去过的林城的所有地方一一掠过。

她要弄清楚她在哪儿。

就是自救,她也得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朝哪边跑才不会被抓回来。

很快,她想起黎明湖。

她去过很多次的地方。

就在距离黎明湖百米之外,有一座钢筋砼打造的高达三十多米的塔。

奶奶说过,那是座废弃的水塔,当年开发黎明湖景区时建造的。

后来景区建设计划搁置,那座塔也成了摆设。

如果她还在林城,那她现在一定就在那座塔里!

这样的认知让她无比兴奋,连忙拿出破手机,尝试开机。

只要能让她发出一条消息就好,只要一条消息的时间。

她要把消息发给秦彻,哪怕他人不在林城,也一定会想到办法救她!

危急时刻,梧桐第一个想到时的人,是秦彻。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道微弱的亮光出现,梧桐压制着狂喜,迅速打开微信对话页面,手指如飞的开始打字。

黎明湖三个字写完,她按下发送键,没等她看到发送成功的提示,四周重新归于黑暗。

破手机再次关机。

梧桐颓然的垂下双手,最后的求救机会就这么没了。

也不知道发送成功没有。

她感觉到越来越冷,即便把自己团成一个球,也还是冷的发抖。

风更大了,从四面八方挤进来,吹在身上像刀子一样。

黑暗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口,随时可能把她吞噬干净。

在死寂的空间之中,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心跳声震的她耳朵发麻。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多害怕。

奶奶去世之后的两天里,她一个人坐在殡仪馆外边的角落里两天两夜,和孤魂野鬼相伴。

在那以后,她似乎失去害怕的能力。

只是孤独,没边没沿儿的孤独,还有对于有可能到来的不明不白的死亡的不甘。

求救无门,也跑不掉,她靠着墙壁坐下,开始思索是谁绑架了她,用意是什么,时间已经过去多久!

和秦彻约好一起跨年的,她不愿失约。

她有点后悔,刚刚手机开机的那会儿,没有看下时间。

等出去了,一定要换一部待机时间长的新手机,她想。

秦玉、陈窈窈、方芳、高家,都是此次事件的嫌疑人。

方芳基本可以排除,因为上次老房子那件事,她目前仍在关押,但这并不能抹杀她雇人行凶的可能。

毕竟,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

冷风从未知的方向吹进来,本就穿得单薄的梧桐不得不抱紧自己取暖。

肚子也饿了,肠道不断的翻滚蠕动,让饥饿的感觉更加强烈。

她一边咽口水,一边怀念学校附近那家米线店。

这么冷的天儿,来上一碗,加三勺辣椒油,再倒上两大匙陈醋,热乎乎的喝上一口,酸辣爽口,得多么舒服!

这就是吃货的世界,死到临头,还惦记吃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安静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她冷的朝着双手哈了几口气,重新抱紧自己。

又想起小时候奶奶给她讲的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

现在她的境况比小女孩还要惨,小女孩至少还有几盒火柴,她什么都没有。

又冷又饿,她无力的瘫坐着,眼泪在眼圈儿直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不能哭,她的软弱会让绑架她的人开心。

她想起秦彻,那个总是在她遇难时从天而降的阳光般的少年。

这次,他还会来救她吗?

秦彻,你在哪儿,在哪儿啊。

......

南美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秦彻回到京都,准备处理一下这几天堆积的事情,就赶回林城跨年。

才沉下心来做事不过半小时,秦震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腰杆挺直的秦震昂首阔步的走进来坐在他对面,脸色格外阴冷。

秦越泽狗腿一样在后边跟着,秦彻立刻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而且来者不善。

“几天不见,爷爷是想我了吗?晚上就会回去老宅的,何苦劳烦爷爷您跑一趟。”秦彻按下呼叫铃,安排人煮茶。

秦震无心与他周旋,拉长着脸开门见山的说,“阿彻,你知道我最看重家族和睦。祖孙一场,还是不要闹的太僵,你说呢?”

“当然,爷爷说的都对。茶来了,这是我特地为您寻来的特级铁观音,您尝尝。伯父坐呀,您也小酌一盏。”

秦越泽嫌弃的连看都没看,转身走到沙发那边坐下,没有接那盏秦彻亲自递给他的茶。

秦彻也不在意,将杯子放在一边,悠哉游哉的给自己也斟了一杯,细细的品。

敌不动我不动,装傻充愣就好,反正着急的也不是他。

秦震压着性子喝完一杯茶,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秦彻表态,反而喝茶喝的有滋有味儿的,不由有点沉不住气。

他高高在上惯了,自以为话已经点到位,秦彻就应该知趣的把他要的东西拿出来。

他是秦彻的爷爷,是一家之主,是可以左右他未来是否能够顺利继承秦家的关键。

以秦彻的情知双商,断不可能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可秦彻偏偏不识趣,不仅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来,反而连他说的话的边儿都不沾。

若说秦彻年少不更事没听出来,打死他都不信。

“明人不说暗话,阿彻,你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那几位都是公司元老,跟我半辈子,如今老了,不再适合公司的工作没关系,但应该衣锦还乡。”

秦震憋着气和秦彻谈判。

“什么东西?爷爷,您别逗我玩儿了。您可是家族长,我有的什么东西能是您老人家没有的?”

秦彻故作惊讶的挑起眉头,一副丝毫不受教的样子,秦震几乎忍无可忍。

被人拿住命脉的滋味儿真特么难受。

更何况,掐在他咽喉的那只手来自于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孙子,个中滋味更加无法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