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夜色酒吧,灯红酒绿,热闹非常。
一群人歪在包厢里吃喝玩乐一条龙。
秦彻对这些早就腻歪的不行,坐在一边给保镖发消息,问下梧桐平安回家了没有。
李诚凑过来,扯着脖子瞄了眼手机屏幕,可惜防窥屏让他窥了个寂寞。
“彻,老宅那边今天给我打电话了,问你和陈窈窈的进展如何。那个陈窈窈找了我两次,想要借我的由头约你去酒店,我没答应。”
“我伯父?”
李诚扯着腮帮子坏笑,“彻你是真敏锐,一猜就知道是谁。”
“从小在一起生活,太了解了而已,满肚子算计,就是没有真本事。只是可惜了锋哥,死的不明不白。”
“做的很干净,确实有疑点,但至今没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锋哥,锋哥,真是可惜,多好的人。”李诚拍着大腿,满满的惋惜。
“继续查,锋哥一死,隐藏的人得偿所愿,一高兴就会露出马脚。锋哥不能白死,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秦彻的眸子里闪过冰冷的狠意。
锋哥就是秦玉同父异母的哥哥秦锋,为人率真坦诚,能力不俗,秦彻和他的感情非常好。
可惜好人不长寿,不到三十岁就无辜惨死,也不知挡了谁的路!
“哥儿几个都想知道,你对那丫头是个什么心思。京都那边不定出什么变动,万一出事儿,我们也好心里有数。喜欢上了?”
秦彻手上拿着火机不断的打开又关上,清脆的咔咔声显得这一方天地特别安静。
良久,他轻声开口,“我们这种人的命是早就定好的,没有资格喜欢。”
“那就不要走太近,不定哪儿就有双眼睛是谁的眼线。你再能耐也有看顾不到的时候,别把无辜的人扯进来。”
又是沉默。
接着就是啪的一声响,秦彻把手上价值十二万的打火机狠狠甩在墙壁上。
顷刻间,碎片横飞,再无修复的可能。
“行了,别想那么多。来,喝酒。”
一夜未睡,秦彻回去洗个澡,见时间还来得及,准备去接梧桐上学。
车开到巷子口,一个浑身上下包裹的只剩两只眼睛的人一路小跑的往出冲。
秦彻觉得那步形很熟悉,又觉得不可能,便接着往里开。
越开越觉得不对劲儿,那身板儿,应该是梧桐啊,就是她啊。
只是这大清早的,她把自己裹得像木乃伊似的,想干嘛?COSPLAY?
掉转车头追了过去。
车停在她前边,他摇下车窗试探地喊她的名字。
木乃伊停下了,见是秦彻,又小跑着过来,爬上打开门的副驾,“快走,快走。”
秦彻不纳闷儿的要死,“不是梧桐同学,我采访你一下,你这是做贼了?”
梧桐翻了个白眼儿,一层层的解下围巾,摘下手套和大大的黑色眼镜框。
对,你没看错,是眼镜框。
那是她在路上捡的,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你才做贼了呢。”梧桐没好看的剜了秦彻一眼,继续卸妆。
“那你这是想干什么,今天确实有点凉,晚上可能会有雨加雪。但也用不着裹成这样吧,你这要是晚上出去能把人吓死。”秦彻拍拍小心脏儿给自己压惊。
“你懂啥呀,我这不是变成有钱人了吗,得注意点人身安全吧。万一被绑票啥的,有生命危险。我十八的姑娘一枝花儿,还没活够呢。”
秦彻被她的奇葩思维惊呆了,接着就是哈哈大笑,直笑的肚子疼,上不来气儿。
“大清早的傻笑什么,我说的不对?”
“对,你说的都对,没毛病。这么地吧,我有认识人儿,明天托关系给你雇两个平价保安,一个白班,一个夜班,如何?”
梧桐仔细研究了秦彻的神情,确定他是在逗她,不满的切了一下。
秦彻笑够了,伸手扯下蒙住她头部的一块铁灰色围巾,拿在手上看了看,“这么古董,奶奶的围巾?”
“什么围巾,这是奶奶以前用的包袱皮儿。”梧桐白了秦彻一眼,一副这都不认识的轻蔑样儿,“我这不是不得不防嘛,也值得你笑成这样。”
秦彻再次调转车头回到小巷,拎着梧桐送进院子,“回去换身正常人的衣服,放心,没有人敢劫你。”
“你怎么知道没有人劫我?”
“因为,在林城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愿意用两千万换你块玻璃的傻缺。”
也是。
梧桐回家换了件白色厚卫衣,套上加绒牛仔裤,长发在脑后吊个高马尾,一身清爽的上车。
秦彻的眼睛算是正常了。
没走多远呢,对面开过来一辆小四轮。
一个工人在车上站着,手上拿着把长毛刷,不时的在车里蘸一下,然后在墙上写字。
车子开过去才看出来,居然是一个个被大圆圈围起来的拆字。
梧桐猛然想起去年曾有人来现场勘探过,说是这一片的地下蕴含着丰富的煤炭资源,政府正在提交开发申请。
后来没有人再来过,她也就渐渐的忘了这个事儿。
没想到时隔一年,连点风声都没有,直接就规划了。
几乎是须臾之间,家家户户都有人跑出来,有消息灵通的,把知道的详情哇啦哇啦的一顿说,大家伙儿你拉着我,我拽着你,讨论起拆迁的事情。
既然拆迁已成事实,那他们所热衷的就是能补偿多少钱。
秦彻让梧桐听了一会儿邻居们的讨论才把车开走。
梧桐像老僧入定似的足有十分钟,突然抓住秦彻的胳膊使劲儿摇了摇,然后扯下一张纸唰唰地写字。
“秦彻,你真是我的福星,自打遇上你,我是好运不断。前两天刚拿两千万,现在老房子又要拆迁。”
“秦彻,你猜能给多少拆迁款,那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是妥妥的拆一代了呀。”
秦彻温柔的看着女孩子情绪翻江倒海,不时的出声应和她。
他也是真的为她高兴。
在过了那么多苦难的日子之后,她也算迎来了生命的曙光。
她又那么努力上进,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可高兴了没有五分钟,她的眼圈儿又红了,开始默默落泪。
“怎么哭了,刚才不是还很开心?”秦彻在心里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