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她话音刚落,便感受到了一阵风从门外吹过,陈青桃没放在心上。
“嗯,他说很高兴你能加入我们。”柏色轻声开口。
陈青桃一头雾水:“啊?”
她明明什么人都没看见,
是她太弱了吗,还是说这其实是他们那个组织密语,只有加入了才能听见。
小章鱼趴在她的被子上,用脑袋拱了拱陈青桃的手,她轻轻摸了摸祂的脑袋,以示安抚。
触手缠紧她的腕,陈青桃装作没有看见,问:
“我现在已经加入你们了吗?”
柏色:“理论上是这样,接下来走个过场即可,不过这要等你去总部之后了。”
陈青桃点点头。
离开前,柏色最后叮嘱她:“如果可以,你和那家事务所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了。相关后续我们会派人处理。”
陈青桃正有打算,她确实会担心自己给对方带来麻烦。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加入我们!”
她回过神,看着白朮一脸激动的小表情,心想:有钱有资源,还能公费上大学,就算跑也要先进内部打探打探情报。
她轻笑了声,道:“我出去转转。”
陈青桃不等白朮回应,便离开了房门。
她匆匆打量着走廊两边的房间,神色焦急。
“哎,这不是陈青桃吗?”
陈青桃微微愣住,便看到提着公文包的谢安向她走来,
“我还在想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所以才没有去联系付医生,原来是生病了啊,对了,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是推荐给陈青桃的那个心理医生,陈青桃最开始是因为没钱所以才没去的,
后来则是忙忘了。
她整理好面部表情,“过敏了,刚上好药。”
谢安凑近了些,“哎呀,这可不行啊,眼睛对人很重要,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呀!”
他说话时,那类似昆虫一般的口器也不断发出窸窣声,
陈青桃从谢安长满黑黢黢眼睛的脑袋上面看到了无数个面无表情个自己。
她说:“好的。”
谢安伸出爪子,拍了拍她的肩,“那你、什么时候再来啊?”
陈青桃:“有空。”
“哦哦、”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你这么小,应该以治病为先,付先生也是很通情达理的人……”
恶意,陈青桃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
她强忍着内心那股想要一脚把他踹开的强烈欲望,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青桃,他谁啊?”
好在白朮出现得及时,陈青桃往后退了两步,朝他解释:“心理医生。”
“你好,我是陈青桃的心理医生,青桃,这是你的朋友吗?”
白朮注意到陈青桃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将她往后扯了扯,“算是吧,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走了。”
回到房间后,陈青桃一个箭步就冲向了厕所,她锁好门,抱着洗手池开始呕吐了起来,
她表情扭曲,“到底是谁……出来!”
镜子里的陈青桃逐渐扭曲,一如那天梦境中的分裂,这事却实实在在地发生在眼前。
陈青桃脸色苍白,浑身上下结起了鸡皮疙瘩。
“嗨,我叫陈青桃。”
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女生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姿态暧昧之极。
她见陈青桃愣在原地,便往她耳边吹了口凉气,嘴角缓缓勾起:“真不愧是我的青桃啊。”
“你永远都这么敏锐。”
陈青桃中学时经常被人说没有温度,不论怎么看都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她也一直都觉得自己长得就这样,不适合做任何表情,
——直到今天。
“青桃、青桃,你怎么不说话呀。”
陈青桃不适地甩开她的手,一脸怀疑人生。
她露出伤心的表情,嘴角下垂,“别这样对我,好吗?”
她提起陈青桃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就算我们世上最亲密,被甩开也是会难过的。”
厕所门外传来白朮焦急的呼喊,“喂!你没事吧!要我给你叫医生吗?”
陈青桃连忙道:“没事,我就是有点想吐,现在好点了。”
白朮不大放心,“真的没事吗?”
她下意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完全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也不敢低头,脸蛋烧得通红,“真的没事,马上就出来了……”
身后的“陈青桃”正牵住她的手掌,一下一下地用嘴唇触碰她的手背,动作无比轻缓,像握住了什么易碎品。
她感觉自己在做贼;陈青桃嘴唇抖了抖,把手抽出来,结结巴巴道:“你别这样,你、你能,先回去吗?”
她觉得自己如今真的病得不轻。
“回哪儿啊。”
她用手指在陈青桃的后背打着圈儿,陈青桃痒得不行,立马挺直了脊背。
她笑了笑,嘴里念叨着可爱,又一把粘上来,将她搂得紧紧的。
“只要你想,谁都可以看不见我。”
“就和……祂们一样。”
……
“你发烧了?”
白朮紧锁双眉,俯身向前,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陈青桃。
她“啊”了几声,一脸茫然。
“你脸好红啊。”白朮不明所以。
“陈青桃”搂住她的腰,轻笑一声,尾调上扬,“他说你脸好红啊。”
她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回复道:“里面太热了。”
坐回病床上的陈青桃就开始在手环上搜索,
比如——「人会分裂吗」、「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怎么办」,
又或者是——「什么办法可以让幻觉消失」、「精神病怎样才能变成正常人」诸如此类的问题。
“陈青桃”躺到她的腿上,陈青桃不敢动,手抖了抖,浑身细胞都不适,她从来没有跟人这么亲密过。
“真是薄情——”
不知是因为什么,她突然说道。
虽然她心里清楚和白朮安排在同一个病房中大概率是因为「乌鸦」的人想借机清楚她的动向,
但她此时宁愿被偷偷监视也不想跟白朮住一起。
“白朮,”
白朮咬了一口水果,“咋了?”
“我们还要住多久。”
白朮想了想:“队长说等咱痊愈后再出发,我是无所谓了,你如果着急的话等队长回来我们就可以走。”
“没事,就是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