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仇

我为什么要做她姐姐?”

女人眼珠子乱转,身子频繁扭动着,样子像是害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背后出来一样,

“跟我来,跟我来……”

她带着陈青桃走到旁边那个房间,

这个房间和前两个不同,里面除了一张床外什么都没有,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陈青桃很熟悉,和在楼下见过的“人鱼”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他们选择的,你是他们选择过来扮演姐姐的……不能让小花发现她死了,不能……”

陈青桃一下就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回头,发现“人鱼姐姐”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

“人鱼”女原来根本就不存在,这是她的幻觉!

现在想想也是,从进门开始除了她就没有其他人和人鱼“姐姐”说过一句话。

那么小花说姐姐在楼上睡觉,其实就是死了。

她甚至怀疑过里面的那个东西就是她“姐姐”,

“姐姐”原来不存在么。

不,也不对……

如果小花没有臆症,那么至少有一个“姐姐”存在着才对。

首先,他们送小花回家时,按照对方的说法,那个姐姐更像是跟了他们一路的。

其次,在介绍家人给自己的时候,她又说姐姐在睡觉。

第二个“姐姐”如今已经知道是死的了,那么第一个跟着他们的那个“姐姐”呢?

她又是否存在。

最后一句话陈青桃毫不怀疑那个“他们”指的就是三角塔。

是三角塔的人选择了她来成为小花的姐姐,所以才会主动放她进来,

这么一想也很合理。

所以说,三角塔的人也在这里吗。

陈青桃回过神,居高临下地发问:“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她指的是走廊最里面的东西,那股浓厚的污染气息来源。

女人哆嗦着肩膀,比出“嘘”的手势,神神叨叨的,

“不要吵醒她,嘘,不要吵醒她。”

她的肚皮一抖,整个人又变成原来的模样。

陈青桃利索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冷声道:“说。”

她将女人的脖子掐得咯吱响,

“咳咳、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告诉你她,咳咳咳咳咳她是……”

陈青桃松了点力气,女人得空回答,

“她是小花。”

“小花在睡觉。”

有一瞬间,陈青桃脑海中飘过无数种可能,但最后通通只变成两个字——“麻烦”。

操控空间的特殊能力,隐匿污染气息的手段还有精神不太正常的污染物这三种特点无一不显示着事件的特殊。

“你是人类吧?”陈青桃漠然开口。

“虽然不知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但你是人类吧。”

闻言,女人愣在原地。

爆炸声从门外传来,陈青桃终于松开手,她瞥了一眼身边的“人鱼”,转身推开半废的门,

她走之后,女人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那笑声逐渐癫狂,直到激动地捂着肚子,

笑到最后,那张脸逐渐变得扭曲,她一把撕

漂亮、肆意张扬,亮闪闪的眸子格外耀眼,甚至有些温柔——如果陈青桃在时就会这么发现,

这人就是明雪。

明雪哼着摇篮曲的小调,朝黑暗处比了个“嘘”的手势,

“嘘——”

“不要让她发现了。”

陈青桃循着爆炸声终于找到了白朮,他在和“爸爸”战斗,

无论他在对方身上炸出几个血窟窿,男人最后都会变成原样。

“嘿嘿,别白费劲了,我是杀不死的……”

白朮一头黑线,刚才就已经体会到了对方身体的恢复能力,简直好到离谱,严重超过了普通污染物的恢复标准。

就在他晃神间,陈青桃不知何时闪到了男人的身后,她一把扼住男人的后颈,使他动弹不得,

她很喜欢这种一击毙命的攻击手段,直接把握住对方的命门,简单、干脆。

男人的动作有片刻停顿,随后他冷哼一声,想要扒掉陈青桃的手腕,

“你的脸不想要了么?”

男人想了想,最后还是放下双手。

“呵呵……不管你们想做什么,都是没用的,我劝你们不如趁祂还没有苏醒前,好好琢磨着逃跑路线。”

白朮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条绳子,将男人绑起来。

陈青桃注意到白朮的身上沾染了不少泥土,她问:“你找到你同事了吗?”

白朮嘴唇紧抿,“找到了。”

陈青桃点点头,没有多问,“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按照他们本来的打算,只要把人救出来就跑;陈青桃以为,趁他们现在不算很深入,尽快脱身才是上上策。

毕竟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这种杀不死的怪物。

白朮咬咬牙,握紧拳头道:“我想亲手解决里面那个污染物,你能帮我吗?”

陈青桃持反对意见,“你可以把上次的成功逃脱完全当成侥幸,这次我们不一定会那么幸运。”

“这次不一样,我身上有一件东西,可以在关键时刻让我们逃跑。”

他原先那股不羁的劲头全然消失,有的只是愤怒和掺有不安的沉默。

若不是经历了上次那一遭,他早已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如今强压着心底那股躁郁,维持着清醒已经很不容易了。

“给我个理由。”陈青桃说。

她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会为谁拼命的性格,她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致使她留下来。

白朮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刚才顺着窗户跳到了后院,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那里有一块土地,土地里种的都是猪头人身的东西,最小的不超过五岁……”

“我以为他们都是污染孢子生长出来的,直到我看到了其中一个猪头人的身上有很明显的刀伤痕迹,发现他们的颈口都有黑色缝线。”

白朮有些哽咽,

“五个人,有两位兄弟变成了猪头人,一位兄弟的脑袋装在了盒子里,三个下落不明。他们都是孤儿,死在这种地方没有人会记住他们的姓名。”

他摊开手心,里面有一撮短发,他说:“陈青桃,我想替他们报仇。”

理智——无论是欢愉还是苦痛,是人在面临那些让自身情绪起伏过大的事情时,大概率会丧失掉的东西。

陈青桃虽然早已清楚猪头人是人和猪缝合的产物,但是被确定自己的猜测时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她的表情染上了淡淡的悲伤,但仍然不认为他们两个留下来会是个好决定。

“我对此表示很遗憾,但我不想变成他们。”

白朮闭上眼睛,拳头紧了紧,最后开口:“我明白了。”

“我有一张白卡,里面的金额足够支付这次的佣金。”

他递给陈青桃一张纸条,“这是账户和密码。”

趁青桃接过纸条,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