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张家的姐妹俩在低颦浅笑地互相说着自己的心事。
这边,顾梅香也是急匆匆地赶到鹭园,她要给沈玉瑶回话。
到鹭园之前,顾梅香还去了一趟景仁堂,将这个月的景仁堂账册和应该给沈玉瑶分红的银票都悉数带上。
眼看着自己的小姑子都快要娶儿媳妇,她心中担忧沈玉瑶一人独自撑着王府众人的生计,只怕是手头会紧。
她要赶紧提前将银票给送过去。
到了鹭园,顾梅香抬头便看到沈玉瑶正站在大门口迎接。
她不知,其实她这一路,她所有的行踪一直都有东厂的侍卫们提早一步报告给了沈玉瑶。
她只当是沈玉瑶心急儿子婚事,便一直站在大门口等候。
顾梅香心中隐隐有些激动,眼圈也不由微微泛红。
自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过世后,沈家四位兄长总是怕给宁王府带来麻烦,或者让皇帝更为忌惮。
因为沈家可还是有两位兄长镇守边关,军功赫赫。
所以四兄弟便很默契地,与这个唯一的妹妹之间的走动少了很多。
如今,沈玉瑶能将如此重要的事情托付给她,便证明沈玉瑶对此事并无芥蒂,反而是能理解兄长们的用意。
对此,顾梅香心中很是欣慰。
她既欣慰于,小姑子并未被贬为庶人后并未萎靡不振,反而是只身一人便将宁王府的孩子们教养得很好。
一家人,除了夏煜此时仍旧被困寿安寺外,孩子们却也并没有受到太多的苦难。
同时,顾梅香还欣慰于小姑子在王府风生骤变后,并未怨怼娘家人的力不从心。
反而是在需要帮助时,大大方方求助娘家人。
最关键的是,顾梅香能顺利地帮助到沈玉瑶,这一点让她最是欣慰。。
想到这里,顾梅香心情不觉更是好了许多。
见顾梅香下了马车,沈玉瑶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
她亲昵地唤顾梅香道:“三嫂嫂,你辛苦了。”
顾梅香闻言,不由微微一笑,“玉瑶,怎生如此客气?不论世事如何变化,我们始终都是荣辱与共的一家人。”
“那是!骨肉血亲,自然是荣辱与共的一家人。”沈玉瑶也笑着说道:“我看嫂子面带喜色,可是临安的事情,三嫂嫂已经为他看好?”
顾梅香微微扬了扬头,嘴角向上一弯,“嫂嫂我若未能办好玉瑶交办的事情,如何还有脸登你这鹭园的门?”
沈玉瑶面上的笑容更甚。
“还是三嫂嫂办事利落,快进园里,喝口茶,给妹妹仔细说说看那张家女儿到底如何?”
顾梅香人逢喜事精神爽,连脚步都显得轻快,她紧紧跟着沈玉瑶走进了鹭园前厅。
一边走,还一边笑着说:“待我将张家女儿的事情详细讲与你听后,还得让玉瑶帮我看看,最近我新琢磨出的一个美颜祛斑的方子。若是成功,景仁堂自然又多添笔收入。”
“那是自然,磨刀不误砍柴工。”沈玉瑶满面笑容。
顾梅香将去张府的这一趟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全都跟沈玉瑶讲了一遍。
讲完后,她也实话实说告诉沈玉瑶,“张府的双生女儿,模样身段儿,倒真是一模一样,也都是清秀丽人。可是性子应该差距很大,只是不知道临安侄子到底会更属意姐姐还是妹妹?
沈玉瑶闻言只是笑笑,她自然也是不知道该求娶哪位,所以才邀请两姐妹来鹭园。
最重要的就是让夏小仙给看看,到底哪位才是夏小仙口中的临安良配?
三日后,鹭园。
莺飞草长,正是一年最好的时光。
张老夫人和张夫人一起,欢欢喜喜地带着两位孙女儿登门鹭园,前来拜访沈玉瑶。
沈玉瑶那时择日便是刻意选的夏临安三兄弟的休沐日。
同时为了表示对张家的尊重,她一大早便亲自来到鹭园的大门口迎接张老夫人一行。
同时又让紫苏去通知夏临安,赶紧去前厅候着。
待张老夫人和张家两位小姐下了马车,沈玉瑶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
沈玉瑶和张老夫人、张夫人都互相见礼问安后,领着她们一起步入鹭园前厅。
待宾主都落座后,张老夫人才正式介绍张明玉和张明宝给沈玉瑶。
两姐妹今日穿着打扮几乎是一模一样,同样的上身穿了件忘忧花纹的月白色右衽大襟衫,现身穿的是湖蓝色渐变百褶马面裙。
她们俩也都梳着三小髻,还特意在头顶都插了一模一样的碧玉簪子。
沈玉瑶一见两姐妹都插了簪子,便知道她俩已经过了及笄,正是待字闺中。
“张明玉见过夏夫人,夏夫人万福。”
“张明宝见过夏夫人,夏夫人金安。”
两姐妹同声向沈玉瑶行礼。
从见到两姐妹的那一刻,沈玉瑶其实内心已经略微倾向姐姐张明玉。
两人虽是一模一样的装扮和模样,但是整个气场还是让沈玉瑶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区别。
姐姐张明玉一直低垂着眼帘,面上微微带着柔和微笑,举手投足间满满的温婉气质。
而妹妹张明宝则是睁大一双圆圆的眼睛,直直看向沈玉瑶,目光清澈却略显张扬。
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是灵动娇俏,但沈玉瑶隐隐觉察出张明宝的眼中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不安分。
前厅里,几位女眷正聊得开心,忽然听到一声娇俏的女子声音传来。
人未到,声先至。
“娘亲,我将临安拖来啦。”
是夏小仙。
果然,她一脚跨入前厅的门槛,后面还拉着胖乎乎的夏临安。
夏临安此时已经是胖脸通红通红的,身体微微向后倾,明显能看出有些勉强。
在场的张家女眷们,一见之下,真的是都有些微微的惊讶。
张老夫人有些惊讶的是,夏家的长子虽然生的有些肥胖,看起来却并不臃肿,反而在和姐姐拉扯之际,显得很是灵活自如。
张夫人则有些惊讶的是,进来的两姐弟,竟身着锦绣华服且两人都是满面的从容和自信。
他们俩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身处在被贬黜的人家。
“你?你是张玉如?”夏临安忽然看见坐在软椅上的张明宝,惊呼出声。